【伏溫化熱鬱於少陰不達於陽】
三劑後,以舌苔灰濃而乾,又加大黃。
服後忽作寒栗戰汗,而腰脊頓松,隨得大解,而裡熱亦泄,神情爽朗,調理一月而愈。
此證就邪之深伏而未化熱者論之,則只宜溫托,大忌寒涼:然痙厥神糊,舌苔灰燥,若再助其熱,勢必內陷厥陰,而為昏狂蒙閉之證,無可挽也。
就邪之已動而化熱者論之,則只宜清泄,何堪溫燥:然脈情遲細,神呆形寒,經腑俱窒,若專用涼化,則少陰之伏邪不出,遷延數日,勢必內潰,而為厥脫之證,其去生愈遠矣。
再四籌審,決無偏師制勝之理。
不得已,取喻氏法以治其本,合清泄法以治其標,一面托邪,一面化熱。
幸賴少陰之氣,得扶助而伸。
凡經邪腑邪,已化未化之邪,乘腎氣之動,一齊外達。
故戰汗一作,大便一行,而表裡諸病若失也。
黃村橋范養逵令郎,於戊戌夏間患三瘧,至八月初服截藥而止。
至二十外,忽然遺泄數次,遂發寒熱,如日作之瘧。
先寒後熱,迨外熱已甚,而下體骨節仍寒,須再作寒栗一次,隨啜熱粥一碗,然後得汗而解。
延至九月初,已十余發矣。
一日當啜粥助汗之時,忽然頭暈目暗,冷汗肢厥,如欲脫之狀,逾時始定。
此後遂臥床不起,惟胃納尚不大壞,纏綿不愈。
予往診時,十月中矣。
予謂從前三瘧,是暑濕之邪。
迨愈而復作,是引動少陰伏邪,乘少陽新病之虛而出;而腎陽先餒,不能托邪,故寒栗日甚,而熱勢反不重也。
此當用溫經托邪之法,用桂枝東加人參、當歸、生地、附子汁制牛膝,仍用柴胡、豆豉、黃芩等味出入,十余劑。
中間迭見驚悸痙惕諸證,又加龍骨、牡蠣、羚羊角等味,隨證治之而愈。
此證當瘧疾再發之時,諸醫仍用暑濕門套方,服二三十劑,而病情毫無增減。
病者自言不起,每夜分輒有譫語。
病家疑神疑鬼,醫家莫測其病原所在。
其故皆由近日醫家,不囿於吳又可募原之說,即泥於吳鞠通三焦之論,而絕不知有少陰伏邪隨經發病之理。
故遇此等證,便覺毫無把握,輕者遷延致重,重者無法挽救,近年所見不少矣,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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