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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wzy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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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臨證經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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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46:27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24 編輯

附:聖愈正容湯方

 

生黃耆24g黨參15g熟地12g當歸9g炒白芍9g川芎3g防風9g秦艽9g鮮竹瀝1支(沖)鉤藤15g(後入)紅花1.5g甘草1.5g


記憶口訣:正容湯從聖愈裁,艽防花草鉤瀝栽。


此方益氣養血,疏風化痰。

若因肝陽上亢者則宜平肝潛陽,熄風鎮靜。

如緣其他原因致病者,仍須對證施治。

即使確為本方證候,亦須據其脈證,隨證加減。

岳武穆論兵法曰「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醫家兵家,其理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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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49:1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26 編輯

歷節風痛誤藥辨治

 

岳父業於金融。

七十年代初年方半百,奉命支援外地建設。

由於環境簡陋,寒濕易侵,漸覺關節疼痛,遊走不定。

當地所用,盡祛風辛燥之劑。

病益篤,來滬調治,始得好轉,又急於因公返回。

余特書「簡述」一文,以供當地醫家參考,惜全未採用,及至四肢關節腫脹強直,行動惟艱,始退休回滬,雖勉力調治,終覺良機已失,心長而力短矣。

今將當日原文錄下,以志其事。


岳父年逾花甲,形體瘦瘠,早歲辛苦勞碌,調養失宜。是以贏弱之質,時患肢節疼痛,勞傷內損固有之,風寒外入亦有之,因病小而忽諸。

久而不治,厥疾乃甚。浸至二年前春夏之交,一身肢節盡疼,痛如虎咬,手指關節既腫且大。

飲食起居,艱於自理,是為歷節風痛也,西醫斷為類風濕性關節炎。

久經中西醫迭治,湯丸並進,而又舉凡針灸、導引、按摩、運動之法,靡不施行,終鮮效機。

及至盛夏,病不少減,行動困憊,肌肉盡削。

暑本濕熱之氣,常人受之,猶汗流不輟,而岳父滴汗不淌,渾身不適,難可名狀。

因思風邪閉於腠理,不開鬼門,病何以祛?

遂投《金匱》烏頭湯(烏頭、麻黃、芍藥、甘草、黃耆、白蜜),汗仍不露。

方中加入桂枝,助麻黃以迫汗,各用3g亦不知,漸次遞加至麻黃12g、桂枝9g,始得通身津潤,病勢由是而頓挫。

卻見肌膚亢熱,夜劇晝輕,脈弦而細,乃是陰傷血燥之徵。

頻進養血祛風,虛熱除而痹痛不瘥,節腫不消。

旋因公返回外地,在彼所服近百劑,率皆獨活防風靈仙秦艽之屬,一派祛風辛燥之品。

雖稍益參朮,總是杯水車薪。嗣即膺胸大痛,俯仰維艱。

石頑云:「上虛而痛者,心脾傷也。」

得無為此說法乎?

彼醫以葡萄糖靜脈滴注,持續旬餘始趨安可。

繼而仍服益氣祛風之劑,痹痛稍減,但心悸怔忡、足跟疼痛不可著地之病生。

贏瘦少氣,納穀不馨。越數月回滬,視脈弦大挺勁,察舌胖大淡嫩,苔薄膩而略乾。

竊思病逾年半有奇,今已傷及先天,縱觀症情脈舌,顯然肝腎虧損,此張景岳論之詳矣。

更參孫一奎《生生子醫案》治法,擬方子服:


黨參12g熟地12g枸杞子30g炙龜板12g鹿角膠9g五加皮6g蒼耳子6g黃柏4.5g生苡仁12g淮牛膝12g杜紅花3g


以地杞龜鹿滋腎而扶本。

黨參益氣而助之;

加皮蒼膝強筋骨而祛風;

黃柏苡仁清消肢節之腫;

紅花一味通利血脈之痹。

以此加減,藥未兼旬,而病癒強半。

復因公務緊要,返回辦事,徒步跋涉數十裏,足踵居然不痛。

事竟返滬,照服前方,至今盡三十餘劑,痹痛又減,除十指小關節晨起略有腫脹外,余處皆舒。

胃納也開,心悸亦寧。

舌象雖未復常,而六脈逐現柔和。

此先天之真元漸充,後天之胃氣來復,是佳兆也明矣。

倘能不違前方之意,不離前方之法,隨症情而略加增損,則沉屙除去之日,可克期而待也。


按:岳父之病,以彼醫固執己見,用藥始終不離羌獨靈仙,而「沉屙除去之日」終未來到。


服藥愈多,病勢愈甚。

患難症而遇不學無術卻又剛愎自用之輩,不亦悲夫!


羅謙甫《衛生寶鑒》有句云:「活人之道將與相,一旦在己權非輕。」


古人又云:「不為良相,甯為良醫。」


是以醫雖小道,而重任獨肩,尤其患者危急之際,醫操生殺之權,故臨證之時切切不可師心自用也。


余不敏,時時識此以為鑒戒,不敢放任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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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51:3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28 編輯

甲亢效方當歸六黃湯

 

甲狀腺機能亢進一症,為現代西醫病名,中醫歸入「癭病」範疇。

典型症狀可見甲狀腺腫大、突眼症、心律加速,有時可見心律失常,多食易饑,部分患者大便次數增多,但常挾不消化食物,易消瘦及營養不良:中醫對此症之認識,為多與氣鬱痰結有關。

疾病初起,證多屬實,每見心肝火熾症狀。

如頭痛、眩暈、心煩易怒,目澀口乾、失眠多夢。

後期證多屬虛,而虛中挾實。

以陰虛內熱症狀為多見,如兩頰潮紅,心悸盜汗、五心煩熱,健忘失眠,形體消瘦,舌紅苔淨,脈形細數等。

至其治法,心肝火熾者當清泄鬱火;

肝腎陰虛者宜滋腎養肝;陰虛內熱者則養陰清熱;痰氣鬱結者參以化痰散結。

依據患者之病證,隨證施治。

余於臨證之中,恒見患者肝腎精血虧虛、心肝鬱熱與痰氣凝滯等證每多挾雜並見,且又相因為病。

尚兼有脾肺氣虛之象。

於症狀則多見疲倦乏力及自汗頻頻。

對於此類患者,祝諶予先生用當歸六黃湯加味治療,頗為合宜。


祝諶予先生曰:「此方為我在臨床治療甲亢之首選方劑,口乾、自汗、肌肉痙攣時加生牡蠣、木瓜、五味子;手顫甚用白頭翁;甲狀腺腫大加橘核、荔枝核、夏枯草。」


余用先生此法治療數例,均獲良效,今錄一例於下。


友人徐君之侄女,昔年在滬業個體服裝,後赴阿根廷經營飯店,亦甚順利。

但乍到異國他鄉,人地生疏,語言不通,於斯創業,辛苦倍嘗。

加之急躁鬱悶,日以為常。

兩年後漸覺乏力、短氣、汗出、心悸。

彼國醫院診斷「甲亢」,建議終身服藥。

於是返滬求治,以冀痊癒。

途中病發甚重,甫下飛機舷梯,即暈厥於地。

家屬送至某醫院,診斷與境外一致:「甲狀腺機能亢進症。」住院一月,病情得以控制,後即出院。

彼昔年在滬時,常患腸胃不和,每每由余調治。

故出院伊始,即向余問藥。

時在1993年12月27日也。

當時所見主症為乏力特甚,汗出極多。

稍稍行動則疲憊不支,而汗冒如珠。

兼見胸悶、煩躁、口乾、頭痛、納食不振、夜寐欠安、前額脹疼、兩目不適、面目虛浮、持物手顫、眩暈泛惡、兩耳蟬鳴,情緒稍有波動即心慌心跳。

診脈左小,右小滑,舌淡紅,苔薄黃。

據此脈證,是氣血兩虧於內,心肝痰火鬱伏於中。

治法宗祝諶予先生,用當歸六黃湯化裁,以益氣養血,軟堅消痰清火為法,即書一方:


生黃耆24g當歸9g炒白芍9g黃柏9g黃連3g黃芩9g生熟地各15g生牡蠣30g枸杞子9g黨參9g麥門冬9g瓜蔞仁9g五味子3g海藻9g昆布9g


以上方為基礎,用藥隨證加減。

曾用之藥有:白頭翁、棗仁、夜交藤、石決明、甘菊花、白蒺藜、桑葉、茯苓、遠志、牛膝、火麻仁、生曬參、淮山藥等。

至來年三月中旬,服藥七十帖,病體漸愈,症狀相繼消失,化驗基本正常。

未久返回阿根廷,二年後曾來電相告:健康一如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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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53:1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29 編輯

小柴胡湯愈肺癆

 

風癆臌膈素稱四大難症,其中肺癆由瘵蟲傳染而成,於人類健康危害尤烈,因而歷代醫家無不潛心鑽研,究其治法,雖各有所得,而終乏出類拔萃之方。


考前賢之治療方藥中,《醫學心悟》之「月華丸」滋柔清潤、補虛抗癆,為治肺癆之良方。其方養陰、清肝、化瘀、殺蟲,用意周匝,藥簡而精,頗切實用。

然全方偏重養陰,治病之力尚嫌不足。

至若瘵蟲始囂,邪氣方張、咳嗽劇作、失血頻頻,骨蒸如潮、盜汗淋漓、遺精無度、氣促噓吸之時,斯方猶覺鞭長莫及,尚難左右逢原。


近賢唐容川別出心裁,倡議以小柴胡湯治肺癆咳嗽。

蓋虛癆之病見症雖多,而咳嗽為其最為突出之主症。

故治虛癆咳嗽之方,亦多能治虛癆本病。


唐容川於《血證論》中曰:「夫虛癆咳嗽,原於火克金、水乘肺,而切究其故,則病皆在於胃。胃為水穀之海,化生津血。血不足則火旺;津不生則肺燥;水氣不化,則飲邪上干。」


又曰:「茲有一方可以統治肺胃者,則莫如小柴胡湯。」「蓋小柴胡能通水津、散鬱火、升清降濁、左宜右有,加減合法,則曲盡其妙。」


或曰:小柴胡湯乃治傷寒邪在少陽之主方,何以能治肺癆?


對此唐氏有其極為精闢之見解,其於小柴胡湯下釋曰:「人身之表,腠理實營衛之樞機;人身之裏,三焦實臟腑之總管。惟少陽內主三焦,外主腠理。論少陽之體,則為相火之氣,根於膽腑。論少陽之用,則為清陽之氣,寄在胃中。方以參、棗、甘草以培養其胃,則用黃芩、半夏降其濁火;柴胡、生薑升其清陽。是以其氣和暢;則腠理、三焦罔不調治。」

此即小柴胡湯能治人身內、外、婦、兒等各科許多疾病之機理,而肺癆之病豈能越此?

其實肺癆之成,多由情志鬱勃,肝鬱既久,內熱必盛,肝熱肺火相因為病。

熱熾津傷,痰濁內生。

病久之體,不僅易損津液,且能傷及脾肺氣分。

此方以參、草、薑、棗益氣扶中、和胃致津。

半夏、黃芩清熱、消痰而降濁。

柴胡合黃芩疏肝而散肺肝鬱熱。

諸藥之組合,深契肺癆之病機,故用治肺癆,別具手眼,獨樹一幟。

唐氏之論,發聾振聵,猶如嚴冬將過,春雷萌動。

實為肺癆之治法,繼程氏之後又開新宇。


余據唐氏之論,以小柴胡湯治肺癆,但須辨證明確,化裁得宜,每獲良效。

今舉二例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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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56:16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30 編輯

例一:肺結核

 

某局金科長,六十三歲,男性。

於1996年2月7日來診。

自訴疲乏無力,精神委靡、咳嗽無痰、有時吐紅、呼吸不暢,盜汗頻作,時發寒熱、腰脊酸軟已經數月。

初起未予介意,自服解熱、止咳、消炎等藥,病情時輕時重,纏綿未已。


經由鐵道大學附屬甘泉醫院胸片檢查,片示「右上肺斑片狀影多處」診斷為「肺結核,部分為陳舊性,」並伴肺氣腫。

余診其脈,左手小弦,右手浮大。

舌體瘦小,略偏暗紅,苔薄白。

據其四診,診斷為「肺腎陰虧。」

治擬滋陰潤肺,斂火清金,擬用百合固金湯加減:


太子參12g百合9g生熟地各9g川貝母6g桔梗3g甘草3g麥門冬9g桑葉15g炒白芍9g炙百部9g五味子1g紅棗30g


上方服用十七劑,自覺精神好轉,盜汗不作,而余症如初。

且午後三時許(即中醫所謂「日晡」之時)必發低燒,兩頰蒸熱,夜間則乾咳劇烈。

偶有痰濁,多帶血絲。

視脈左弦,右弦細而軟,舌苔如前。

證屬陰虧火熾、氣虛癆熱。經再三推敲,改擬小柴胡湯加味,方為:


黨參24g柴胡3g甘草9g薑半夏4.5g黃芩9g杏仁9g炒白芍20g天門冬9g百部9g生薑一片大棗5枚


此方一藥見效,共加減服用近百劑而諸症漸解。

治療期間因於胸痛咳甚時,曾加川貝母、丹參、桃仁、平地木;脾肺氣虛明顯時,酌加黃耆、苡仁;

眩暈則加龍牡。

其餘諸藥則隨其脈症而變動不居。


此外,服小柴胡湯加減方五十劑後,適當輔以狼毒蛋內服,以加強殺蟲之力。


至6月7日,自覺症狀皆已消失,請在老年醫院擔任領導之親戚為之復查,告以病灶消失。

為鞏固療效,增強體質,又以首次之方隨證加減,服五十餘劑,滋養肺脾腎,固本扶正。

藥後精神益佳,神采奕奕,不耐靜養而外出發揮餘熱矣。

診後小記:此方療效之佳,事實已經證明,而佳效的獲得,固仗小柴胡湯之大力。

然益入數品,亦非等閒之輩,皆為祛邪抗癆之猛將。

天冬合百部,潤肺燥、殺癆蟲、止咳逆獨具專長。

《津門醫粹》闡述古今人醫師治肺癆經驗云:「常用藥為天冬、百部二味,謂《千金方》記載百部一味能治三十年久咳,且能殺蟲。根據本草記載天冬亦能殺三蟲去伏屍。」

故其自製之肺活素亦以此二味為之主藥。此外,就余經驗所得,天門冬養陰退蒸及和絡脈、止胸痛功效可靠而非虛語。

芍藥、甘草重用之可平肝解痙而治肺癆之頑固咳嗽,且能有效消除胸痛。

惟白芍善瀉木於土中,其性酸斂,因而不無克伐消削之嫌而慮其抑制中陽,凡癆病經久、中土受戕者用之宜慎。

狼毒蛋治肺癆方,余首先於70年代之《新中醫》雜誌報導,作者位於東北,故一次制作一月量(紅殼蛋二十餘枚)。

上海地處長江流域,氣溫較高,因而稍稍變通其方法。

上例治於春日,每次以狼毒10g加水適量,燒煮一小時後加入洗淨之紅殼雞蛋8枚,煮之蛋熟即離火,讓蛋浸沒於狼毒液中,過兩小時後取蛋食第一枚,隨即存入冰箱保藏,以後每日取食一枚,食時可用微波爐加熱,或放碗中隔水蒸熱。

如在夏季天氣炎熱,宜於每日制作,當日服食。

其法每日以狼毒3g,放於底窄之小鍋內,加水煮就後浸泡4小時食用,每日一枚。

余曾以此法治一劉姓女子,係食堂炊事員,年近40歲。

因乏力、低熱骨蒸,至區結防所檢查,診斷為右上肺浸潤型結核,囑其須耐心服藥數年,以觀後效。

余授以狼毒蛋方,服法如上。

服用數日後低熱骨蒸即消失,由是信心堅定,每日堅持服一枚,經治四個月,攝片復查則結核病灶全部鈣化。

愈後至今已十餘年,向來康健無病,肺癆亦未復發,
又:狼毒為有毒之品,余曾以一片煮水飲服,旋即咽喉疼痛,咽後壁濾泡叢生,經多日始消。

醫書有以狼毒加水燒煮,上置蒸籠,內放紅棗,蒸二小時後取棗曬乾食用,每日10~15枚,其法似較每日煮蛋為簡便。

余曾試作而親嘗之,然食後即見明顯泛惡及眩暈,雖經數小時可自行解除,但總是藥物毒性反應,難免有損於患者之病體。

而狼毒蛋則絕無不良反應,余亦曾嘗試多次,蛋殼煮破者食之亦無妨。

且曾飲服少量與蛋同煮之狼毒液汁,亦未見任何副反應。

是否蛋白質對狼毒具有解毒功能,有待研究。

雞蛋以紅殼者為優,紅殼蛋殼厚而緻密,濾毒功能當較白殼者更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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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9 23:58:1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32 編輯

例二:結核性胸膜炎

 

孫某,女,於43歲孟冬,漸見疲乏無力,右胸上部疼痛,進行性加重,下午潮熱,兩顴骨蒸,鐵道大學附屬甘泉醫院攝片,診斷為「右側中量胸腔積液」及「右上肺結核」。

由區中心醫院予以雷米封及利福平內服,三月後仍無明顯好轉。

患者素信中醫中藥,因而同時要求服用中藥。

余診其脈左弦,右小而不耐尋按,右寸細弱。

舌質淡,苔薄白。

症如上述。

據此脈症,顯屬脾肺氣虛、肝膽熱蘊。

木火刑金則咳,灼絡則痛,入於陰分,內蒸骨髓則潮熱。

治法當清疏少陽之熱,益氣和中以培土生金,兼以殺蟲抗癆、化痰止咳。

同時開降肺氣,以利水道。

擬方以小柴胡湯合葶藶大棗瀉肺湯加味:


黃耆30g太子參20g柴胡20g炙草3g薑半夏9g象貝母20g半枝蓮30g百部9g葶藶子9g魚腥草20g萊菔子9g紅棗20g黃芩9g


以上方為基礎增損出入,先後服藥五十五帖,經原醫院復查病灶消失,胸膜炎症吸收。

其間曾用之藥為:

天冬、夏枯草、枳殼、白芍、丹參、地骨皮、橘絡、貓爪草、南北沙參、鱉甲等品。

當患者病癒過半後,兼服狼毒蛋,服法同於例一。

患者病癒後復經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肺科專家復審區醫院歷次所攝胸片,確係逐漸進步,未見病情反復,同意臨床治癒。

但右上肺肺尖部有一陰影,為慎重計,於一院又攝前突位片,片示:「兩肺無活動性病變,心肺及橫膈正常。」


按:以上兩例,例一為肺結核病,治療全過程純用中藥,患者僅配合服用少量保健營養品,未用任何西藥治療劑。

例二則不然,服用中藥同時兼服西藥雷米封、利福平。

但療程較短,治療較徹底,當是中西醫藥雙重效果。

初診時醫院要求患者住院治療,為患者所拒絕。

從診斷到治癒共五個月,服用中藥在最後兩個月內。

且患者自始至終參加工作未經病休。

從以上兩例可見以小柴胡湯為主方治療結核病,如能藥證相應、投劑得當,必收彰著之效。

例二方以小柴胡湯合葶藶大棗瀉肺湯,在全方有效控制結核性炎症基礎上,取藶棗瀉肺利水之功,以消殘余胸水,藥後收到預期效果。

雖葶藶用量不重,而治療之關鍵在於抑制與控制結核,不在逐水,且方中黃耆補氣而利水,半枝蓮、魚腥草均具清熱利水之功,諸藥合投自有協同作用。

且肺為嬌臟,如葶藶用量過甚,亦易損傷肺中津氣而影響病體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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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03:28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34 編輯

虛勞咳嗽拯陰蠲

 

某局辦公室曹主任內人黃氏,年方四旬而體弱多病。

於1963年曾患右側胸膜炎,歷時數月方痊。

繼病腸結核,至今前疾未愈,後病又起。

1970年初得十二指腸球潰,穿孔出血,經手術治療始安,至1971年開春後,咳嗽不止,服藥打針兩月未已。

左胸時痛,四肢懈怠,面黃肌瘦,納食呆鈍,臥病床褥,雙眸無神。

於4月5日迓余出診,所見俱如上述。

脈細軟如絲,舌質淡白無華。

顯然久病虛贏,勞嗽之候也。

法當培元以固本,佐止咳以治標。仿李士材拯陰理勞湯意,為疏一方:


黨參9g麥冬6g五味子3g黃耆6g當歸9g炙草3g炙紫菀9g炙百部9g阿膠3g(烊沖)冬蟲夏草4.5g陳皮4.5g


服_三帖後,精神大振,胃納漸開,已能起床行動。

咳亦稀,痰已爽,遂以此方加減。

症則或見右脅痞脹不適,或見掌心煩熱,或見大便反硬,或見咳嗽晝稀夜甚。

藥則仍宗前方,而以川楝子、貝母、百合、白薇、蔞仁、菊化、杞子等增損出入,先後僅四診,服藥十六帖,諸恙竟解。

一年後相遇,則形盛頰豐,大異疇昔。

現已退休多年,前症終未復發也。

蓋虛勞一證,乃諸虛勞損之簡稱。

良由臟腑陰陽氣血之虧損,機體真元虛弱而致。


如高鼓峰《醫家心法》曰:「陰虛、陽虛者,此虛為勞,即今所謂怯弱證也。」


李士材《醫宗必讀》曰:「夫人之虛,不屬於氣,即屬於血,五臟六腑豈能外焉。」


據此,則虛勞之病無非是人身五臟六腑中氣、血、陰、陽不足之病證。


昔賢視此症為人身之大患,歷代醫籍論述甚多。

總而言之,此症之輕淺者不過陰陽氣血之小有虧損,或失於平衡,補之調之即復本元。

而此症之深重者,如五勞、七傷、六極之類其病已甚,治之非易。

上述黃氏一案,乃屬普通型虛勞咳嗽病例,而其治法,雖總不離乎「虛則補之」之大法,而選方用藥,亦宜細加抉擇。

患者人到中年而素體怯弱,消化道潰瘍出血,肢軟肌瘦,納呆乏力,加之脈象細軟如絲,舌質淡白無華,是脾虛氣血虧損之見象。

而胸痛咳嗽.曾有胸膜炎病史,是火爍金傷之象。

患者肺臟受損於先,繼則脾土衰頹土不生金,子失母養於後,則肺氣益虛。

此時肺中縱有餘熱.亦不過虛浮遊弋之火,必用「土厚則火斂」之法,切忌苦寒直折之品。

綜觀全案,乃脾氣虛弱為本。

肺虛咳嗽為標。

治法當補益脾肺,金土相生,佐以潤肺止咳。務使補而不壅,潤而不膩,溫而不燥,清而不伐。

至於選方,《十藥神書》之方多用於復雜深重病證,《理虛元鑒》雖議論精闢入微,並強調肺、脾、腎三臟為治虛勞之關鍵,而陽虛統於脾,陰虛統於肺,則脾肺兩臟尤為關鍵之關鍵,然所列方藥實難採用。

不如《醫家心法》寥寥數語,卻直截了當;「治弱之法,只一歸脾湯去木香,加麥冬、五味、白芍、吞六味丸,此外別無治法。」

但高氏此方,為心脾兩傷兼腎陰不足者設,而今黃氏之證乃病在肺脾,仍屬不治。

再觀《醫宗必讀》之「拯陰理癆湯」,此方「治陰虛火動,皮寒骨熱,食少痰多,咳嗽短氣,倦怠焦煩。」

用藥以人參、麥冬、五味子組成之生脈飲為基礎,加入蓮子、苡仁、大棗、甘草、丹皮、生地、當歸、白芍、橘紅,肝脾兩調,氣血雙補,而與黃氏之證,依然隔膜。

但健脾養陰制方用意可取。

故仿其意而制為一方,治在脾肺,用參耆陳草培脾土以生金,合入當歸補血湯以滋化源。

麥冬、五味、蟲草、阿膠,補肺潤燥而收其耗散,兼以紫菀、百部潤肺下氣以止咳逆。

自以為此方用意尚稱周匝,選藥可云恰當。

不治其火而虛火自斂,不補其血而營血自生。

故僅調金土兩臟而諸病自已也。

古人云治病必求其本者,此之謂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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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05:2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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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子治咳宜忌談

 

五味子治咳喘,由來久矣。

遠自仲景,近迄天士,歷代大家鮮有不用之者。

然五味子雖為咳喘妙藥,並非適用於所有病人。宜者用之,效可立見;

不宜者服之,害亦非淺。

故於宜與不宜之間,須究心焉。

清·葉天士為一代宗師,每因虛勞喘咳方中用五味子,屢遭徐靈胎之評責。

可見五味子雖為治病良藥,若要投遣得當,亦非易事。

五味子秉酸收之性,有斂肺保腎之功。

因其酸斂,則有凝痰、滯邪、聚火之弊。

是故五味子所治之咳,乃肺腎不足、元氣耗散之咳,取其固守金水則喘咳自止。

若夫外因客邪、內緣停痰火熱之類所致之喘哮咳嗽,則五味子避之猶恐不及,是為大忌者也。

如若虛實相兼之證,必用五味子時,可與瀉實之藥同用,相輔而成功。

仲景用五味子,每與乾薑為伍者,職是之故也。

如小青龍湯為風寒束表、飲停於中之喘咳;

射干麻黃湯之治痰飲喘咳等皆是。

關於五味子之適用宜忌,徐靈胎於《臨證指南》之批語中言之甚詳:「此老(指葉天士)於補劑中用五味子極多,以其能收攝元氣歸於下焦;或收斂肺氣不使上逆。皆歷代醫書相傳之法,其實皆謬也。五味子專於收斂,倘有一毫風寒痰火內外之邪,用之則永遠不出而成痼疾。故仲景治虛方寧用牡蠣、龍骨,從無五味者。其咳證之用五味,必與乾薑同用,從無獨用者,曆考自知,乃千餘年竟無知者,而殺人無數矣。」

東垣亦曰:五味子「治咳以之為君,但有外邪者,不可聚用,恐閉其邪氣,必先發散爾後用之乃良。有痰者,以半夏為伍;喘者阿膠為伍,但分量少不同耳。」

兩位先賢之論,言簡意賅,於五味子療咳之宜忌,已得其要領矣。

余臨證間,亦恒用五味子以治慢性咳嗽,於肺金氣陰傷損之「老年性慢性支氣管炎」,輒加用於辨證處方中,收效之良,非他藥可比擬。

余於十四、五年前治一女同事,自幼得氣管炎,經年咳嗽不已。

春夏咳稀,秋冬咳甚,三十餘年曆治不愈。

余詳察四診,知其內外無邪,純屬虛證,適與中藥西制之五昧子糖漿,服一瓶後咳嗽大減,連進五大瓶(每瓶500ml),三十餘年之痼疾,競得根治。

又曾治一八旬老嫗,子孫孝順,經濟寬裕。

橘子蘋果,日啖不輟。人參蜂皇漿之類溫補之品,相繼迭進。

漸至口乾、內熱、咳嗽頻仍,數月不瘳。

余診其脈,弦而有力,略帶澀意,舌紅而乾,中心剝苔。

顯屬肺腎燥熱,津傷咳嗽,治當益胃生津,潤肺止咳。

慮高年胃氣多弱,兼顧健運中焦,投以葉氏養胃湯加川貝粉。

首次服藥後即覺舒泰異常,為數月來所未有,三、四帖後咳減過半。

復診時舌紅已退,於原方中加五味子3g,服後咳又驟增,口乾心煩。

因速瀉去五昧,仍服原方,則日愈一日,連服二周,諸證悉愈。

此例屬內熱傷津而不宜用五味子收斂者。

由此可知五味子治咳喘有宜與不宜之別,臨證時當有所斟酌,不可一概施用。

夫藥本無過,全在醫家之駕馭得法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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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08:3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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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妙蠲「老慢支」

 

老年性慢性支氣管炎,為現代西醫病名,中醫歸入內傷咳嗽門內。

此病為老年患者之多發病、常見病,嚴重影響老人健康。

而且看似症狀簡單,單純型者僅見咳嗽、多痰,但治之卻非容易。

往往化痰止咳,養陰潤肺、肅肺降逆、收斂肺氣等法,常在似效不效之間,均難達臨床治癒效果。

或作飲邪論治,用消痰逐飲之方,甚至投以劫藥,收效依然甚微。

此非治法之不善,方藥之不靈,宜將病機仔細分析,然後對證施治,法應證用,始能合轍。

此病主症為咳嗽、咳痰,以晨起為著,痰呈白色泡沫狀,黏稠不易咯出,偶有痰中帶血。兼症可見咽燥口乾、午後潮熱,或見手足心熱,或失眠盜汗,形體消瘦,神疲乏力。

而舌苔、脈象常無明顯異常。

本病好發於秋冬季節,又為發病學之一大特點。
咳嗽一症雖屬肺病,而經云:「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


而形成此病之病原究在何處?


《類證治裁》曰:「五臟六腑雖皆令人咳,然終不離乎肺、牌、腎也。蓋肺為貯痰之器,脾為生痰之源,而腎與肺實為母子之臟。因痰致咳者,痰為重,主治在脾。因咳動痰者,咳為重,主治在肺。無痰乾咳者,陰虛為重,主治在腎。」

老慢支痰量不多,且黏稠不易咯出,當是因咳動痰,其病宜治在肺。

再勘其痰,醫書謂白色泡沫之痰出於肺,稠厚濕濁之痰出於脾,色灰黑而質重沉水之痰出於腎。

則本病之痰為肺金自生之痰。

至於痰之性質當屬肺津虧損之燥痰。

其痰量少黏稠,兼見咽燥口於,潮熱盜汗等症,已可概見。

且《類證治裁》曰:「秋季咳,燥氣乘金也,治宜清潤。」

但病患者年事已老,正氣漸虛,加之久咳必損肺氣,病者又多見神疲乏力,故治法必兼益氣,始無偏弊。

雖云氣陰兩虛為此病之本,而黏痰難出又為此病之標。

生津潤燥固可杜其生痰之源,而已生之痰仍當使之消除。

故治法當益氣養陰、消痰止咳。

因一時難得合適成方,孟城不揣淺陋,自擬一方,顏日「百合暢肺飲」,用治單純型老年性慢性支氣管炎,適應者頗眾,余屢用有效,故敢公諸同好。


百合暢肺飲方:


太子參9g百合15g麥門冬9g五味子6g玉竹9g杏仁9g蘇子9g枇杷葉9g(包)炙甘草3g


記憶口訣:百合暢肺草參萎,麥冬杏蘇枇杷味。


本病肺陰虧損、津傷燥咳,故以養陰生津、潤肺化痰之百合為君,一藥而標本兼治。

玉竹、麥冬助生陰液,以滋化源;

杏、蘇、枇杷,降氣消痰,以止咳逆;

太子參益其肺氣,炙甘草調和諸藥。用五味子者,因痰逆日久,肺氣易致耗散,宜乎稍佐酸斂之品。

且本病以傍晚及清晨發作較劇,《類證治裁》云:「清晨咳為氣動宿痰」,「黃昏咳為火浮於肺,當斂而降之,五味子、五倍子之屬」。

故於方中參入五味。

統觀全方,具益氣養陰、潤肺生津、消痰降逆、收斂止咳之功,深合於多數老慢支患者之證候及病機,倘能辨證確切,宜其投劑有應。

又方中太子參一味,改動宜慎,黨參嫌其性燥,恐傷肺中津液而增病勢,洋參沙參,慮其陰凝太過,恐全方乏氣運擀旋之能而難行藥力,要在詳辨脈證而靈機變通也。

以上所述為「老慢支」中主要證型及其治法,其餘各證不在本文討論範圍之內,恕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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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12:4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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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土生金愈久嗽

 

咳嗽為肺係疾患之主要證候,《黃帝內經·素問》「咳論」對此早有專篇論述。

現代中醫將咳嗽劃分外感、內傷兩大類,頗合臨床實用,但此分類在明代張景岳之《景岳全書·咳嗽》篇已有記載:「咳嗽之要,止惟二證,何為二證,一日外感,一日內傷,而盡之矣。」

關於外感咳嗽,本文暫置不論。而於內傷咳嗽《素問·咳嗽》早有明文,如「咳論」曰:「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

強調臟腑功能失調,影響及肺均能導致咳嗽。

「咳論」且詳述五臟咳與六腑咳各自證候,為治咳提供臨床依據。

雖後世醫家治療咳嗽已不甚採用五臟咳、六腑咳之證候分型,然總不越臟腑功能失調影響及肺而致咳嗽之病理因素。

然雖五臟六腑皆能導致咳嗽,而其中與脾胃中土關係最切。

故《素問·咳論》又曰:「此皆聚於胃,關於肺。」

據於臨床,內傷咳嗽證候甚多,除肺臟自病外,與肝膽、腎臟、脾胃均有密切關係,而其中久咳不愈者常多源自脾胃。

 

肺為華蓋而屬金,脾胃為中土而化生萬物。

按五行相生規律則土能生金。

脾胃中土虛衰,土不生金而致肺虛咳嗽,為臨床所常見。

脾胃雖同屬於土.而脾為陰土,胃為陽土,脾主生化氣血,輸布精微,故其病每多氣虛,雖有脾陰損傷一途,而終不及氣虛為多,故脾虛致咳者,治以益氣健脾、培土生金為大法。

胃主通降,又為津液之海,故其病每以津液不足為多。

胃虛致咳者,治以養胃生津,培土生金而止咳。

脾肺氣虛、土不生金而致咳嗽者,證見咳嗽經久不愈,咳聲低微。

病情較甚者,可見食減便溏,短氣乏力。

氣虛及陽者,兼見畏寒跗冷,色白肌柔。脈見細軟,或右手脈大無力,舌淡苔薄。

方用四君子湯、異功散,或小建中湯、黃耆建中湯隨證選用,有痰者六君子湯。

食少便溏者,參苓白朮散,兼見陽虛者,適當佐以溫潤扶陽之品 。

肺胃陰虛而致肺燥咳嗽者,匝見咳嗽經久不愈,乾咳少痰或無痰,咳嗽夜甚於晝,夜間蒸熱,食少萎黃,渴飲咽乾,大便燥而不爽,脈細小或細小帶澀,或右脈虛數,舌紅而乾,苔薄白。

治擬葉氏養胃湯,沙參麥冬湯或沙參玉竹方(南沙參、玉竹、石斛、桑葉、梨肉、茯神。為葉天士醫案方。)

現於治驗病例中,選取脾胃氣虛咳嗽及肺胃津傷咳嗽各一例,以示一斑。


例一職員朱某,年近四旬。

自訴頻年以來,乾咳不已,納食不振,胃脘脹滿,噯氣時作,泛惡頻仍。

西醫診斷為肺氣腫。

中西醫藥雜治年餘,依然如故,漸覺形神衰疲,食道有梗阻之感,胸次悶瞀,呼吸不暢。

於1971年秋前來就診。

余視其脈軟而無力,舌質淡而苔略厚。

洋參四診。

證屬中氣虛衰,土不生金,肺氣/蔔足才生咳嗽。至於噁心泛漾,緣土虛則濕痰留滯胃脘,痰濁內擾則泛惡作矣。

觀前所服方,儘是開肺止咳之品,不惟無益,反且有害。

為今之計,當宗《內經》「治病必求其本」之旨,以培土生金為法。遂擬一方,以六君合生脈加川貝粉:


黨參9g白朮9g茯苓9g甘草3g陳皮4.5g半夏6g麥冬6g五昧子4.5g川貝粉3g(吞)


以此為主方,加減予服二十餘劑,竟得咳止納馨,胸次暢然,神亦不憊。

停藥數月後再經醫院復查,證實肺氣腫業已消失。


例二友人徐君之子,年甫五齡,咳嗽已二年未愈。

屢求名醫援手,而屢治乏效。

首由一醫為診,予服麻杏石甘湯加減方數十劑,服則咳止,停藥則復咳如前。

繼求他醫為治,主脾腎氣虛大劑培土益氣,三十餘劑咳未少止。

再請某兒科著名前輩診治,用補肺阿膠散改湯加減,幸服數劑咳即止。

半月後復咳如前,緣求治不易,自行原方以進,咳聲時斷時續。

因循至1977年春節後,始就商於余。

自患病起已二年矣。

余診得脈緩而澀,苔薄且淨。

聞咳則喉中痰鳴,咳甚時嘔出白痰甚多,每次約可半飯碗余。

此病初看似屬痰飲為患,然脈呈虛象而非實證。

蓋脈緩無力為中土虛衰,澀而應指不足為津液虧損之的據。

且余診時正服某祖傳兒醫之方,儘是麻杏蘇夏,且每方必用控涎丹9g包煎。

已服二十餘劑,咳不見減,痰不見少,顯非痰飲為病。

倘正屬痰飲,如此用藥痰咳必受其挫。

余揣摩證情,推測此證初起時,原由外感傷肺、劫奪津液,加之雜藥亂投,肺胃津液更傷,遂成金燥熱鬱之象。

消克之藥屢投,脾胃復傷,脾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以上灌於肺,反使水液凝滯,遇內火煎熬而為痰濁。中土一虧,則金失所養,故痰嗽愈甚。

是水液不足,輸布失常,而非水液過剩;

是燥證而非痰飲。

於病機之認識相反若此,倘辨證不明,失之毫釐,投劑用藥則差之千里矣。

何求愈病之云哉!

患者之治,余意當養胃陰、潤肺金、健脾土為法,佐以止咳消痰。

為疏一方:


南沙參12g川石斛12g麥門冬9g炙紫菀9g炙冬花9g焦白朮6g茯苓9g炙甘草3g甜杏仁9g炙兜鈴9g


服二帖,咳嗽大減,再服四帖,諸症漸除。

惟偶有咳嗽一、二聲,即自行停藥勿服。

二旬後不慎風寒,又見發熱咳嗽,前症復作,予疏表化痰藥,表解熱退,痰嗽依舊。

又予前方三劑,痰嗽俱平,由是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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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14:3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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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五臟治久咳

 

《內經》云:「五臟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

肺為橐籥,司人呼吸。

秉質清虛,不容纖物。

因而無論內外之邪,皆能影響肺臟正常功能而致咳嗽。

凡外邪襲人所致之咳,先宜速散其邪,治之尚易。

而內傷久咳,往往諸藥鮮效,殊費醫家躊躇。

蓋人身五臟六腑,陰陽氣血,宜處動態平衡之中。

一旦失卻平衡,或因木過旺而乘肺侮金;

或因土太弱而生化不足;或因火盛爍金;

或因水寒射肺。

諸如此類,皆能導致肺病咳嗽,纏綿不已。

當於對證之治咳方中,求其五臟六腑、陰陽氣血之平,則內氣調而咳嗽愈矣。

略舉數例於下:

例一女幹部徐某,於豆蔻之年得氣管炎,入冬輒咳嗆不已。

中年自部隊轉到地方,始有機會邀余為治,每數服必效,咳止後可保一冬不發。

至1972年春節前一周,咳嗽又作。

服藥三帖已效,謂春節務須走親訪友,要求迅速止咳。

余細勘其脈,左尺獨細而沉,遂於原方中加熟地12g,三服咳即止。

不惟春節未發,開春後亦未復作。

1973年夏,為根治計,在某醫院行冬病夏治之法。

入冬咳嗽更甚,斷其肺中有熱,藥須多吃方效。

患者聞言不悅,遂不畏跋涉,去草藥店求一「名醫」診治。

余視其方,為肅肺降氣化痰止咳之藥,兼以較多清熱解毒之品。

所慮清熱太過,難免遺殃。

先後數診竟服四十餘劑。

咳雖得愈,而脘脹納呆、胃中發涼之證生矣。

余謂君病原由冬病夏治,以熱藥敷貼肺俞,致肺中伏熱而作咳。

此非冬病夏治之過,乃醫家不善擇治之所致也。

清肺固是,過劑則敗胃傷中矣。

予香砂六君湯,數帖尋愈。

例二同事謝某之女,二十餘歲。

十年前患頓咳,每晨起必咳數十聲。

數年後發作漸頻,至診時則一日四、五發,深以為苦。

服藥不少,效亦烏有。

余察其脈左大略弦,右寸獨強。

舌無異常。

是肺肝蘊熱。

為疏一方:


生黃耆15g桑白皮12g地骨皮12g杏仁9g川貝母9g甘草1.5g黛蛤散9g(包)枇杷葉9g(包)黃芩9g


三帖咳止大半,十帖全解。


例三一日偶過友人家,見其未婚妻咳嗽聲頻,於是細詰病情。

謂咳嗽已經年餘,在某名老中醫處診治一年,服藥幾無虛日,然咳嗽終未少減。

視其方儘是養陰潤肺,化痰止咳之品。

察其舌則苔白膩。

顯是陰藥過度,反致痰濕留中。

所幸年富胃強,納穀雖減而中焦未敗。

余細診其脈,右寸獨見浮澀,他脈尚平。

疑其始由外感而治不如法,遂致遷延不已。

今外感之脈尚在,是邪未解散,而病仍在肺衛,並未深入於裏。

患者病發之時,必先喉癢,癢甚則咳作,是邪欲透發之徵。

用藥當助其宣散始為合轍。

前治過用滋膩寒涼,致苔白脈澀,正宜借用王孟英杏蔻橘桔之劑,以開其肺而達其邪。

方用:


苦桔梗9g陳皮6g蔻仁3g光杏仁9g荊芥9g甘草3g淡豆豉9g象貝母6g生穀芽12g


先後二診,方未改動,服藥七帖,藥到病蠲。

倘若陰凝之藥再投,必入損症之門而痊癒無望矣。

羅謙甫曰:「活人之道將與相,一旦在已權非輕。」

為人司命者,可不慎歟!


以上三例中:


例一


素屬腎陰虧損,其左尺脈常見細弱,甚至不應。

故於止咳治標方中加熟地以滋腎水,使金水相生,則五臟氣平,而肺氣自復,咳嗽自止也。


例二為肝火犯肺、肺肝熱熾。久之必損肺氣。

若清肺泄肝、降逆止咳,不益肺氣效必不捷,是以重加黃耆,使金旺氣充則制木有權,元氣來復則陰火退位,五臟無偏頗,邪火自消而咳自止也。


例三乃外邪襲肺,誤服滋膩涼潤,填塞肺竅而致閉門留寇,邪達無路。

不開其肺則金氣壅而不平,是故治以開肺達邪,外邪散則肺金安和,五臟自調而咳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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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16:1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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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邪咳喘青龍祛

 

【例一:飲邪咳嗽】


老年木工朱某,工作認真踏實,平昔作務辛勞,加之年高體弱,漸覺疲憊乏力。

然仍一心為公,不暇休息。

1974年4月初,天氣乍暖還寒,不慎感受寒邪,嗇嗇惡寒,微微發熱,並見咳嗽吐痰。投疏表宣肺止咳化痰之方,表解而咳嗽不已。

連更數方依然全無效驗,且疲憊益甚。

停藥十餘日後,又來復診,病未好轉。

改與止嗽散數帖仍不效,反覺全身蒸蒸發熱,而以口腔表測之則體溫正常,胸透亦無異常發現。

於是余反復推敲,詢知患者自感寒以後,心下時感塞悶不暢,經劇咳吐去痰液,心下塞悶之感可暫減輕,余始悟此乃飲邪為患,直書小青龍湯:


炙麻黃3g桂枝3g乾薑1.2g細辛1.8g白芍6g炙甘草4.5g半夏9g五味子3g


服三帖,咳嗽大減,體蒸已除,精神稍加,復與三帖,咳嗽全止,心下塞悶亦解,而仍有乏力之感,更方與補中益氣湯調理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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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二:飲邪喘促


患者亦朱姓,亦為木工,年屆占稀。

素有氣喘、心悸之病,入冬發作尤甚。

平昔多痰、胸痛,並有心速病史,心率常在100次/分,早搏2~3次/分。

聽診兩肺可聞及明顯哮鳴音。

舒喘靈氣霧劑,美喘清及強力安喘通之類西藥常備不缺,服用數年病勢依舊,至1995年12月13日始來就診服用中藥。

當時咳喘甚劇。

致使言語斷續,幾致不能陳述病情。

吐白色痰液甚多,色帶微黃。

脈左細右小,舌質淡紫,苔白厚而乾。

診為飲邪咳喘,治當蠲飲止咳平喘,擬小青龍湯法。


炙麻黃4.5g桂枝9g細辛1.5g炒白芍9g甘草3g薑半夏9g五味子6g杏桃仁各9g地龍12g生薑三片


服三帖咳喘大減,服至八帖,氣喘基本控制。

但因天氣暴寒喘急略加,原方麻黃用9g,生薑改為乾薑4.5g,並加款冬、紫菀、當歸各9g,以此為基本方進退加減,服二十餘劑咳喘得解。

至1996年冬未見復發。


按:小青龍湯為仲景用治表寒裏飲以致咳喘之主方。

今時用治哮喘者甚多,而用治咳嗽者較少,其實《傷寒論》原文小青龍湯指徵有「發熱而咳」一條,而治喘僅屬「或有」之證。

柯韻伯亦謂小青龍湯加杏仁治咳嗽甚效。

《傷寒論譯釋》云:其證狀則以咳嗽為主,喘與發熱,或有或無,不過使用本方還須掌握以下兩點:


1.本方之適應證多兼表寒,脈多弦緊兼浮。


2.表邪與水飲均偏於寒,故一般無口渴,舌苔多白滑。

而上述病例,一例外感寒邪兼裏飲而致咳,一例為外寒引動伏飲而喘急痰鳴,均用小青龍湯使表解裏和而咳喘自寧。

由此二例亦可佐證仲景方用之得當,其見效之速,正有不可思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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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痰喘兩月解

 

劉某年屆七秩,係制面廠退休工人。

患者一生辛苦勞碌,已種哮喘病根。

早歲衣食艱難,不得已蹬三輪車度日,無論烈日嚴寒,奔波於風風雨雨之中,倍感風寒暑濕等六淫之氣,留著不去,漸患咳嗽頑疾,時作時止。

解放後屢經勞保醫院治療,漸次平復。

及至中年,又見氣急喘促,多痰作嗽。

初則發止不常,繼則發多而止少,冬甚於夏。

迭經中西醫藥治療,僅能控制發作,終未根治。

晚年病發愈劇,不論春夏秋冬,未有甯時。

發則喘促痰鳴,倚息而不得臥,必待濃痰嗽出,始感胸臆略松,呼吸稍暢,然痰韌而黏,吐亦不易。

恒常夜不成寐,坐以達旦,病苦之狀,一言難謦。

至1994年2月18日始來就診。

患者病正發作,症狀一如上述。

六脈滑而有力,右手略小於左手,舌質暗紅而苔薄膩。析脈論證,是風寒久伏肺俞,未經徹底解散,日久逐漸化熱,肺熱不得及時清泄,煎熬津液凝為痰涎,阻塞氣管,妨礙呼吸出入之路,諸證遂作。

治法擬清肺降逆、消痰平喘。

方用:


桑白皮9g杏仁9g川貝母9g黃芩9g魚腥草30g甘草3g萊菔子9g蘇子9g白芥子9g桃仁9g地龍9g


服藥七劑,氣急喘鳴迅即緩解,惟痰仍較多,脈見小滑,舌與苔依然如前。

後以此方增損續進六十餘劑,漸得痰消喘平。

至今已三年病未復發,惟覺平素多痰,服祛痰靈及化痰之成藥即能收效。

有時痰咳較甚,恐其哮喘復萌,再進前藥二、三帖,即安然無事。

按:患者年事雖高,病歷雖久,但由於長期從事體力勞動,體質仍較健壯。

其所患之哮喘病症,屬於實證,不涉虛象。

按中醫傳統經驗,凡慢性病「實則易治,虛則難療」,故劉某之病有可愈之先決條件,治之迅速得效,實非偶然。

此證痰鳴氣促,胸宇塞悶。

痰濁黏韌,脈象滑而有力,舌紅苔膩,是痰熱壅肺、阻礙氣道之證,故治當先祛痰熱,使肺絡通暢,氣機舒展,則病易愈。

本例所用方藥,實為定喘湯、三子養親湯合地龍桃杏方而成。

定喘湯原出《攝生眾妙方》,有麻黃、蘇子、甘草、款冬花、杏仁、桑白皮、黃芩、半夏、白果等九味藥物組成。

本方妙在麻黃與白果同用,麻黃解散表熱,又兼宣肺定喘。

白果斂肺化痰,止咳平喘,兩者相伍,一散一收,既能為止咳平喘之藥增效,又不致耗傷肺氣。

杏蘇冬夏,降氣化痰而平喘,芩桑清肺泄熱而定喘止咳,甘草協和諸藥。

全方具有宣肺降氣、化痰定喘之功,善治風寒外束、痰熱內蘊之哮喘。

而本例病證無明顯風寒束表見證,故於原方去麻黃之辛溫。

又恐白果斂肺攝納,不利於祛痰清熱,故亦不用。關於白果之使用,有醫家主張雖因痰熱內戀,而於本方中白果與諸藥同用,其消痰平喘之效更著,惜余未經試過。

《韓氏醫通》「三子養親湯」藥僅三味,為蘇子、白芥子、萊菔子也。

原方不著藥量,「看何證多,則以所主者為君,餘次之」。

三者均有祛痰定喘之力,而蘇子兼擅降氣。

萊菔子長於消食導滯,白芥子有溫肺快膈之能。

正因白芥子辛溫利肺,而於痰熱喘嗽不相適宜,故有醫家以性寒而善瀉肺利水之葶藶子代芥子,葶藶子亦有良好之止咳平喘功效。

對於此說,余極贊成。

但在本例方中未加運用,於其他病例中用之屢屢,效果確實可靠。

三子養親湯以降氣消痰之力而捷於止咳定喘,本例以痰吐極多,不易消除而加入此方,一經使用,效即立見。

地龍、桃仁、杏仁三藥以治咳喘乃現代有效驗方。方中桃杏仁以利肺降氣、止咳平喘。地龍重用頗善解除支氣管平滑肌之痙攣,從而達到止咳定喘之目的。

三味相合則相須為用,相輔相成而相得益彰。

余每將此方加入熱性喘咳方中,常收捷效。

以上述三方加減,為劉某組成之新方,消痰、降逆、定喘之力有餘,清肺泄熱之功不足,故重加魚腥草以達其平衡。

全方藥物與患者之證情絲絲相扣,物物對應,故能緩解二十年痼疾於兩月之間也。

此外附帶述及一首秘方,乃治寒性喘嗽者。

余於十年前曾針治一中風病人,為甘姓男子,年近七旬,某日行針後留針之際,彼謂余曰:其年四十時曾患哮喘,咳吐寒痰,治療兩年未愈。

後遇一熟人,告以用福橘皮新鮮者一枚,浸入白酒瓶中,待酒成橙黃色,即可取飲。

每日隨量飲服,久之自愈。

彼回家即隨手撕橘皮一塊,約全橘之半,浸酒一斤,飲盡即愈,後未復發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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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議「截喘」說治喘

 

薑春華老師生前對中醫各家學說、基礎理論及臨床醫學,均曾深入研究,並有重要貢獻。

其中對頑固性哮喘病發作時之治療,薑老師採用古今民間及日本、朝鮮的單方,將其中治喘有效藥合在一起,組成一方名「截喘方」,能有效控制哮喘發作。

除師授而外,余於書刊中曾兩處見到此方,所用藥昧不盡相同。

一見於《長江醫話》p.185薑老師自撰之文「支氣管哮喘證治之我見」,主方九味,藥物為:

「旋覆花9g、鼠曲草15g、全瓜蔞15g、防風9g、合歡皮15g、老鸛草15g、碧桃乾15g、五味子9g、野蕎麥根15g。」

二見於《上海中醫藥報》1993年12月5日(總第178期)「治哮喘奇效方」。

「處方組成:癟桃乾15g、佛耳草15g、老鸛草15g、旋覆花10g、全瓜萎15g、薑半夏15g、防風10g、五昧子6g。」

對勘前後兩方,後方較前方少合歡皮、野養麥根二味,多薑半夏一味,同時藥物劑量亦略有差異。

薑師於原方後有「隨證加減」法:「氣虛加黃耆30g、黨參15g、陰虛加生熟地各15g;痰多加半夏9g、貝母9g;咳加元參9g、麥冬9g;熱證加竹瀝30g、石膏30g;寒證加附子9g,肉桂3g。」

野蕎麥根滬郊亦有栽培及野生,俗名開金鎖或金鎖銀開,具良好之利咽、清肺作用,民間每以30~60g單味煎服或加入辨證方中,以治咽炎、支氣管炎及肺炎等症,療效可期。

業師吳竺天先生於臨床中常喜用此味配入方中,以治上述病症,每獲佳效。

合歡皮性味甘平,通常作寧心安神之用。

然合歡皮有明顯祛痰和血作用,肺癰(肺膿瘍)恢復期常以單味合歡皮煎湯眼,名黃昏湯,以作肺癰後期修補及康復之有效藥物。

可以推測,合歡皮之祛痰利肺作用,用於哮喘一症,亦有可靠之解痙平喘功效。

蓋痰濁一去,氣道暢通,哮喘自易緩解。

自後文分析,作者對於本方深為贊許,並已取得運用經驗實為難能可貴。

文中曰:「一般中醫治哮喘必須進行寒熱虛實的辨證,而運用本方,則無須辨證,各型哮喘均可服用。一般服用7~10劑均能治癒,且十分安全可靠。」

作者之這一經驗為薑老師本人所未述,是作者對本方效用之實際驗證及發揮,對本方之推廣應用具有良好作用。

余曾以先師原方隨證加減治療兩男孩,均患頑固哮喘久治不效,經用上方一例治癒,一例有效控制。

第一例為六歲男童,幼年患奶癬,經敷外用藥膏治癒。

以後偶見哮喘,但服西藥即平。至三歲漸發漸重,一月數發,至四歲時已一星期數發矣。

且服用西藥已不能控制,改服中藥,亦不見大效。

至一兒科名老中醫處診治,服藥一年病無進退。

此孩發病春夏秋三季為重,夏暑尤甚,冬寒病發反輕。

咳喘哮吼,痰多不爽,脈滑數有力,舌質偏紅,苔薄白而乾。

余診斷為「痰熱壅肺」,以定喘湯化裁,益入生石膏,魚腥草等味,即能控制發作。

然易於感冒,凡感冒數日不愈,即見汗出而痰喘復作。

余即以薑老師原方加魚腥革、竹瀝治之,可獲覆杯即安之效。

幾次復發經用此方治癒後,竟不再發。

第二例係一少年,在讀初中。

四、五年前發哮喘,發作由稀而頻,常因發病不得已中斷學習。

此兒家境極為清寒,嚴父駝背,慈母退休,不僅供其養育之費,還須治病之資,其母省吃儉用,百計為之調治,仍然效果遝然。

後來余處就診,余見其身材瘦損矮小,叫名十四歲,卻如八、九歲人,骨瘦如柴,皮薄肉脆。

與之對坐時,哮鳴之聲兩耳可聞,痰聲漉漉,咳吐頻頻。

但脈卻滑大有力,舌質偏紅,舌中及舌尖剝苔,舌上紅點如刺。

此例不僅肺有痰濁,且上焦心肺有熱,肺中津液耗傷,加之先天不足,腎陰虧損,為本虛標實之證。

余亦以上方加減,隨證益入生熟地、川石斛、北沙參、魚腥草、鮮竹瀝、川貝母之屬,即可有效控制發作。

但仍時有反復,恃藥可使緩解,能勉強跟班學習。余思其不能根治之故,主要由於體質過差,先天真元太弱,後天營養不繼,調養失宜,以致病久難痊。

余同事黃金妹醫師及其女兒李耿蔚醫師不禁悲憫救苦之心,為其覓得健康母體之新鮮臍帶數枚,教以每日一根煮熟後於睡前服食。

以後則繼以胎盤粉每日內服。精心調治兩年餘,哮喘已極少發作,偶有所發亦極輕微。

且已長高10cm,面色紅潤,肌膚漸豐。

乍見之下,岸然一英俊少年也。

哮喘緩解時服用臍帶及胎盤粉,以增強體質、預防復發,古書已有記載,薑老師於文中亦極推崇,此二物既能補益氣血、增強體質,又能平喘,一舉兩得。

臍帶,中醫古籍稱為「坎炁」,放瓦上以炭火焙至乾黃鬆脆,研末吞服。

余往昔有一領導,其愛子幼年得喘,遍訪名醫,百治無功。

後得親戚為覓一方,即上方也。

當時中藥店尚有乾燥坎炁可供購買,即逐漸購服,竟得痊癒,現已三十開外矣,形體結實,健康無病。

至於胎盤,為血肉有情之品,具補益氣血之特殊功用。哮喘患者恢復期作培本之計時,如不服胎盤粉而服用河車大造丸,亦極有效。

余曾治一大專生,哮喘屢發,余診時正在緩解期中,患者形瘦,脈細,舌淡,囑購河車大造丸,按常規劑量服用,每日2~3次,經服數月後,哮喘竟得有效控制。

另有一種肺腎陰虛之氣喘症,症狀以上氣喘促、呼吸氣短、呼吸急迫難以相續為主。

兼見短氣乏力、口乾舌燥、腰酸足軟,或見頭暈耳鳴,喘甚則汗出等證。

余每以六味地黃丸合生脈飲,應手取效。

其中一例,病起於七十年代在農村勞動時,二十餘年間幾乎發無虛夕,投以上法一服見效。

以後凡服藥之日病必不發,連續服用半年後竟得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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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22:2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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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肺炎奇驗案

 

1984年豫兒年方十二歲,9月中旬忽然壯熱(體溫39.7℃),旋即咳嗽頻作,聲若從甕中出。

腹中隱痛,二便自調;

有汗熱不解,脈浮數,右手脈按之不衰,苔薄白。

予桑菊飲無進退,改投銀翹散,每服藥後,體溫輒從39.7℃降至37.4℃。

數小時後,復升如初,兩日皆然。

西醫胸透示:肺紋理增深,右肺小片狀陰影,診斷為「肺炎」。

給予抗生素注射。

每次注射後二小時內體溫可略降,二小時後又復回升,如此將近一周,病不能解。

余尋思再三,一籌莫展。至9月24日叩求於張壽傑老師,師即詳詢前因後果及服藥機變,沉思片時,繼而謂曰:「吾得之矣。咳聲『空空』然若出甕中,是肺氣之壅而不清,法當開肺為先,清肺為輔。銀翹、桑菊偏清偏透,與症雖近而未合;腹中隱痛,發熱蒸蒸,是積熱在腸,薰蒸肺臟。病發於裏而見象於外,根本在下而標顯於上也。治當泄熱清腸。綜觀全體應以開肺達邪,清腸泄熱為法。」

余聆聽師訓,頓有所悟。

師尊清腸泄熱之說,誠為高論,然余性鈍識淺,諦思良久仍不得其藥,因復赧然請益。

師誨余曰:「余積數十年之經驗,知母與枳實同用最為得體。夫知母一物,人皆知其清肺,不知最清腸熱,與枳實相須為用,投劑得當,立竿見影。」

語竟,師援筆直書一方:

南沙參9g枳實6g大力子9g知母6g蟬蛻6g銀花9g桔梗4g藿香9g橘紅9g黃芩6g

藥煎就,時已中午,測得體溫39.4℃,隨即進藥,過二小時許,復測體溫38.2℃,四小時後體溫降至37.4℃。

再進二煎,晚間熱即退清。

為廓清餘邪計,翌日又進一帖,從此恢復正常。

孰料愈後第四日晚間,豫兒又覺腹痛,移時便下糜糞半痰盂,色褐如醬,酸臭難聞。

三十分鐘後復便多許,色略淡。

再半小時後又如廁,雖仍糜狀,然色已純黃,次晨登圊,卻一切如常。

始知隔宿所泄糜糞,為先前久稽之物,是腸中積熱之根。

藥後肺開氣降,腸疏積動,漸漸元氣來復,則積滯自去也。

按:滬上名醫張壽傑先生,早歲就學於丁甘仁先生創辦之「中國醫學院」,雖無等身著述,而經驗宏富,觀其治豫兒肺炎案,即可知之也。

此案病因復雜,與常見肺炎截然不同,而張師治病如與可作畫,胸有成竹,揮灑自如,余分析其關鍵有二:

一曰辨證精確,二曰用藥精當。

本症之辨證,其標在肺,其本在腸。

師以咳聲「空空」然若出甕中辨為肺中濁氣壅塞清道,與外邪襲肺、化熱作咳者迥異,足氣壅而非熱鬱。

兩者於治法上亦自不同:氣壅須開,熱鬱宜清。

可見原用宣肺泄熱,是隔靴搔癢,其不效也宜矣。

師以藿香、橘紅、桔梗辛香引氣之品重開肺氣,佐蟬蛻、牛蒡、銀花輕清宣洩以解氣熱。

此為肺中標病之治。

此病之根在於腸中積滯化熱,師以證見腹中隱痛綿綿,而即慧眼識真情,投知母、枳實以泄熱清腸。

師曾告余曰:知母、枳實同用最清腸熱是乃師丁甘仁先生所授之法,用之得當,病去如掃。

張師於整個診治過程中,未見病人,僅聽余轉述病情,不切脈,不觀舌,竟如此識病真,用藥准,除先生精研醫理,學驗豐富外,可見精於問診,善於把握主症、主因及證情演變規律,亦是醫家之基本功大。

余昔年讀書,見近代名醫惲鐵樵先生治病,不用脈診,必待於問,深為不解,今見張師治此症,始自解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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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23:4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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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房纖顫


心房纖維性顫動為成人常見之心律失常病症,以驚悸、胸悶為患者主要自覺症狀,房顫時心房發生每分鐘350~600次不規則之衝動,引起不協調之心房顫動。

本病無論急性與持久性,輕者易愈,重者難療。

雖臨床見證多端,然余所見病例,多呈虛性脈症,於氣、血、陰、陽四者之中,以氣虛為其主體。

而常兼陰血虧損,時或兼挾心火、痰涎或虛陽擾動、或血行阻滯、或心陽不振,如何立法主治,又當臨證權衡,當機立斷。

當房顫影響及肺時,亦可導致喘息危象。

今隨文報告治癒房顫及房顫喘息各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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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25:1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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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房顫例


三年前,有科技人員曹某前來就醫,年齡約五十七歲,自訴無慢性病史,近年來常覺心悸怔忡,胸背間有跳突感,心動過速及早搏時作時止。

經西醫檢查,擬診心肌炎後遺症。

余切其脈小而帶數,指下按之不足,舌質淡紅,苔薄淨而乾。

證屬氣陰兩虛。

心失所養致心神不寧,治以兩調氣陰兼以寧心安神為法,用生脈散加昧。

藥如黨參、麥門冬、五味子、生地、當歸、白芍、朱茯神、炒棗仁、龍齒骨、炙遠志、甘草、夜交藤、丹參之屬,服第一帖後,即覺心胸間舒適異常,諸症盡失。

於是連服十四劑,前十三劑,劑劑均覺有非常之效,自謂藥後病已痊癒。

不意服至第十四劑時,雖在春夏之交而天氣燠熱異常,突覺心跳不止,一分鐘可達百跳以上,於是疑為用藥不當所引起,因而自動停服前方,不再服余之藥。

心速一症持續半月後始漸平復。所幸以後.二、三年間,心律失常竟未復發。

去歲冬杪,一日夜間子時,勃然心悸異常,胸悶窒塞,有驚慌恐懼之感。

於是仰臥不敢稍動,靜以待之,自覺心胸間如氣輪機之發動。

「突!突!突!突!」震躍不已。

經二、三小時,漸漸緩解,次日白天,除胸膺不寧之外,深感疲勞乏力,動輒汗出。

如此夜夜舉發,三日後去長壽醫院作檢查,診斷為「心房纖維性顫動。」

建議住院治療,曹婉謝之,轉來我處服中藥。

余診其脈兩寸小而有力,左關及右關尺均小而按之軟。

舌質淡紅,苔薄淨。

據此脈症,仍屬氣虛陰血不足,而心火偏旺。

治擬益氣養血,清心寧神。

方為:

黃耆24g黨參15g炒白朮9g茯苓9g甘草3g當歸9g麥冬15g生地20g炒白芍9g苦參4.5g丹參9g生龍牡各30g炒棗仁15g五味子1.5g

前藥服後,依然夜夜發病,但發作漸輕漸稀,脈則漸現小脈,數象自除。

兩周後諸症消失,心胸安適。

前後服藥37劑,病不發作。

隨之則退休,退休後繼續發揮餘熱,曹素勤勉,花甲之年,仍操勞不止,而心君竟亦泰然,未見與之抗衡也。

前方之立,是經「辨證求因,審因論治」而後所擬訂,故能見速效,正是前方切中病機,藥物與藥物之間配合默契之結果。

然若於調整心律一端而論,亦無不借重於苦參一物。

近年來苦參能治心律失常之報導甚多,皆從實驗而得,確有見地。

余謂心律失常原因不一,虛證有氣血陰陽之偏衰,實證則痰瘀火鬱各不相同,原因不同,調整心律之主藥亦不同,是以臨證時務宜推敲斟酌,隨證選藥。

若因心火盛者,黃連與苦參均為首選之藥,而驗之臨證,則苦參較黃連更為應手也。

關於苦參之劑量,諸書多用15~20g,甚則30g。

而據余個人體會劑量以切中病機,恰到好處為宜,中病即可,不要過量。

蓋苦參乃苦寒之物,極易敗胃.心律失常者每多氣虛,此時顧護胃氣甚屬緊要,若胃氣重傷,未有不功敗垂成者。

此余一得之見,亦一孔之見也,僅供讀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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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00:27:0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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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二:房顫喘息例

 

某區糧食局科長楊某,年過不惑之後,即患心房纖維性顫動。

經兩度住院治療,仍無明顯好轉,在某專家處服補養氣血之中藥百劑,如石投水,不見效機,出院後回郊區家中休養。

忽一日下午二時許,急電促余往診,云病人喘息數日,入夜不能平臥,坐以達旦,已三、四夜矣,故已將病人送回市區。

俗語云:救病甚於救火,故余隨即馳往。

見患者靠坐床褥,氣喘吁吁,似難接續。

與之交談,亦斷續不能成句。

其妻示余一紙藥方,謂是患者十餘歲時得氣喘症,久治不愈,經鄉下一老中醫用方三帖即平。以後四十年中,病未復發。

可謂神方矣,是故信之極深,藏之極妥。

認為此方仍可救治其夫之病,欲余審閱後轉抄是方。

余睹方中諸品,乃三拗湯加味,藥有麻黃、杏仁、甘草、蘇梗、桔梗、紫菀、款冬、半夏、貝母之屬,儘是開肺、降氣、化痰、平喘之物。而患者之脈散亂無序,舌淡苔白,一派心肺虛耗之象。

余謂楊妻曰:「乃夫幼時之喘,因於肺金痹鬱,痰氣交阻,以致肅降無權,肺氣上逆而喘,是實證也。今日之喘,因於心力耗衰,心火不能下降於腎以溫養腎水,致使腎不納氣;腎水不能上交於心以濟心火,如易卦之『火水未濟』,由心腎不交而成喘促,是虛證也。一虛一實,懸若天壤;一補一瀉,生死反掌。爾夫此時病勢已極,用藥稍有不當,毫釐之差,必釀千里之失,抱憾終生,追悔何及!」

反復與之陳明利害,勸導一小時後,方勉強允余用藥,於是振筆直書:

黨參15g淮小麥30g炙甘草10g大棗30g五味子10g補骨脂10g枸杞子15g

遣人配藥已下午四時,是夜服一帖。

次日清早,余復前往診察,患者及其妻笑顏逐開,置謝不止。

謂昨晚藥後幸得一宿安臥,氣不喘,心不慌,胸也不悶。

服藥三帖,呼吸平勻,精神漸振,仍回鄉休養。

返鄉後房顫屢發,又數次住院,惜終未得救,然喘促一症始終未見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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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5:59 編輯

心衰愈後呃逆

 

退休幹部王某,祖籍山東,形軀魁梧,性格爽朗。

中年得高血壓病,逐漸發展為高血壓性心臟病。血壓常在190~210/120~130mmHg之間。嚴重時舒張壓可高達140mmHg。

二十年間屢現高血壓危象,必經醫院搶救始能脫險。

久而久之,漸漸形成冠心病。

年至五十上下,繼發心力衰竭,每年須住院數次,始可苟延殘喘。平素人參不離於口,一年內須服用生曬參500g以上。

至三年前來余處服用中藥。

當時見症:自感頭暈頭痛,時作時止,心悸慌亂,胸悶氣促,甚則略見喘息,全身乏力,精神萎頓,動輒汗出,夜夢頻仍。

腰脊酸軟,胃納不馨,但二便正常。脈大按之軟,舌淡白無血色,略胖,苔薄淨。

據脈證而論,此證為氣血虧損,心腎不交。

頭腦常痛而不甚,且時作時止者,是虛暈虛痛,氣血失充,清陽不展之象也。

全身乏力,動輒汗出,是氣虛衛陽不固,以致津液外泄。

精神萎頓,腰脊酸軟,為先天受損,腎將憊矣。

心悸慌亂,胸悶氣促,乃血不養心,兼有心氣不足之疾。

心腎兩臟為水火之臟,在生理情況下,心火下降於腎,腎水』二達於心,則水火既濟而迴圈不息。

今則兩臟俱損,水升無力,火降不及,則火水未濟,而成天地痞塞之象。

恰如《周易》火下水上,卦成既濟,水下火上則成未濟之意相類。

是以心火鬱於上而胸悶心悸,腎水乏於下而腰脊酸軟也。

參酌脈象舌色,皆無:二致。

治之之法,當兩調氣血,兼益心腎而交媾水火。

藥用:

黨參、黃耆、白朮、茯苓神、甘草、熟地、淮牛膝、杞子、麥門冬、五味子、當歸、棗仁、薑棗之屬,服數劑即見效驗,諸證明顯好轉。

續服數十劑後,症狀緩解,停藥不服。

越年餘,自覺一向安好,時已孟冬,一日夜間忽發呃逆。

呃聲頻繁,晝夜不輟。

因交通不便,至第三日下午始來余處就診,診得兩手脈大而稍軟。

依然是元氣不充體質,稍感寒邪則膈膜痙攣,致呃逆連聲而作。

擬旋覆代赭湯合丁香柿蒂湯,益氣溫中,降逆止呃。

方為:

旋覆花9g代赭石30g黨參24g甘草3g薑半夏9g柿蒂9g丁香3g生薑二片大棗七枚

上方服三帖未知,其妻來告症情依然。

余推敲此症診斷無誤,用藥恰當,當是患者元氣素弱,尚不足以運藥勢、制病邪,應繼續服藥。

於是宗原方,去丁香恐其太熱,柿蒂用15g,又三帖,呃逆即除,隔年相見,知未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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