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雜症大小合參卷五脾胃方論大小合參】
脾胃方論大小合參(附下氣)
《靈樞》曰: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氣海,有水穀之海。
凡此四者,以應四海也。
胃者,水穀之海;衝脈者,為血之海,又十二經之海;膻中者,為氣之海,腦為髓之海;又曰衝脈者,五臟六腑之海也。
五臟六腑皆稟焉。
又曰:人受氣於穀,穀入於胃,以傳於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胃升精於肺,肺散精於臟腑。
)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素問》曰:營者,水穀之精氣,衛者,水穀之悍氣。
)營在脈中,(陰性精專,隨宗氣以行於經隧之中。
)衛在脈外,(陽性 悍滑利,不入於脈而行,行於皮膚分肉之間,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氣,其精氣之行於經者,為營氣。
)周營不休,五十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無端。
晝行於陽,夜行於陰,太陰主內。
太陽主外,各二十五度,分為晝夜。
夜半後而陰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
日西而陽衰,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
夜半而大會,(陰陽交會),萬民皆臥,命曰合陰。
平旦陰盡而陽受氣,如是無已,與天地同紀,其始入於陰,常從足少陰注於腎,(氣行於陰則寐,故少陰病但欲寐也)。
腎注於心,心注於肺,肺注於肝,肝注於脾,脾復注於腎,為周營,出於中焦(中脘穴為中焦,胃中穀氣傳化精微為血。
)衛出於下焦,(臍下一寸陰交穴為下焦,其陽氣上升為衛氣。
)營衛者,精氣也,(水穀之精氣。
)血者,神氣也。
蓋精能生神,神無所麗,必依精血,故血之與氣,異名同類焉。
《靈樞》曰:脾小則臟安,難傷於邪也。
脾大則苦湊 ,( 音眇,脅下軟肉處也。
)而痛,不能疾行。
脾高,則 引季肋而痛。
脾下,則下加於大腸,則臟苦受邪。
脾堅。
則臟安難傷。
脾脆,則善病,消癉易傷。
脾端正則和好難傷,脾偏傾則善滿善脹也。
(何以知其然也?黃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縱者,脾下唇堅者,脾堅唇大而不堅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傾者,脾偏傾也。
) 人以胃氣為本者,以其滋養萬物。
食入於胃,受土之氣也。
以脾為本者,以其磨化萬物,布五味,以養五臟,榮養百骸,潤澤四肢。
故胃氣調和,則乳哺消化,脾胃虛冷,則宿食不行,大法溫胃補脾為主。
若驚惕熱甚而不食者,是心脾為子母,當用瀉心之劑。
若因心虛而脾氣亦衰,故恍惚不食者,當以補心之劑,兼與扶脾,所謂火能生土,母能令子實也。
若面白無光,瘦弱腹痛,口中氣冷,不思食而吐水者,是胃氣虛冷,法當暖胃扶脾。
故胃虛則有嘔吐不食之症,胃實則多痞滿內熱之虞。
且旦則陽氣方長,穀氣易消,故能食。
暮則陰氣方迸,穀不能化,故宜少食。
若臨晚而倍能食者,是陰虛而邪火殺穀也。
然調脾胃者,其人昌;傷脾胃者,其人亡。
脾具坤靜之德,而有乾健之運,化生精氣,清氣上升,糟粕下降,濁者為衛,清者為榮,陰陽得此,謂之橐龠,使一弱焉,則健運之令不行,化生之功失職,厥病之由,靡不始此。
嬰兒不知飢飽,保育之功,在於父母。
奈情深姑惜,不知宿食未消,新食又進,藥之恐兒苦口,節之恐兒餓肚,以致脾胃愈傷,百病踵作矣。
積滯必用消導。
消者,散其積也。
導者,行其氣也。
脾虛不運,則氣不流行,氣不流行則停滯而為積,或作瀉痢,或成 痞,以致飲食減少,五臟無所資稟,血氣日以虛衰,因致危困者多矣。
故必消而導之,輕則用和解之常劑,重必假峻下之湯丸。
蓋濁陰不降,則清陽不升,客垢不除,則真元不復,如勘定禍亂,然後可以致太平。
若積因於脾虛不能健運藥力者,或消補並行,或補多消少,或先補後消,潔古所謂養正而積自除,故前人破滯削堅之藥,必假參術贊助成功。
《經》曰:無致邪,無失正,絕人長命,此之謂也。
東垣曰:胃乃脾之剛,脾乃胃之柔,飲食不節,則胃先病,脾無所稟而後病,勞倦則脾先病,不能為胃行氣而胃後病。
然脾胃為十二經之海,脾胃既虛,十二經之邪不一而出,故百病皆從脾胃生也。
處方者,可不以此為重乎。
夫天包地外,地處天中,以生為長,以收為藏,玄穹不有其功,而功歸後土,故土膏一動,百昌莫不蕃茂,土氣一收,萬物莫不歸根,是以膏沐之沃土,可以發育,灰沙之燥土,全無生氣也。
故萬物悉從土出,名為萬物之母,其在人身則脾胃主之,氣血精神,津液筋胃,臟腑百骸,莫不稟氣於胃也。
故胃者,衛之源,脾者,榮之本,《針經》曰:榮出中焦,衛出上焦。
然脾者,坤土也。
主乎靜而屬陰。
胃者,乾土也。
主乎動而屬陽。
然脾具坤柔之德,而有乾運之功,脾喜燥而惡濕,胃本濕而惡燥。
《靈樞》曰:胃欲寒飲惡熱,腸欲熱飲惡寒。
《內經》曰:脾胃者,倉稟之官。
胃為水穀之海,五臟六腑之大源,水穀皆入於胃,脾與胃以膜相連,為胃行其津液,是以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淫精於脈,輸精於脾。
飲入於胃,游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
脾胃為人後天元氣之本,而飲食為人化源生發之機,故曰納穀為室,安穀者昌。
若胃虛不能容受,故不嗜食。
脾虛不能運化,故有積滯。
所以然者,皆由氣虛也。
是以東垣創立《脾胃論》,而定補中益氣湯,以開萬世補後天元氣之祖,所以真氣,名元氣者,正生身之精也。
惟胃氣足以滋之,故胃之一腑若病,則十二經之元氣皆為不足,津液皆為不行,四肢百骸,皆失營運,九竅不通,而百病生矣。
故治百病者,未有不以健脾胃為最重也。
謂之健者,因脾虛不能運動,故助其脾之力,以使健運也。
然進健脾扶胃,而終不能飲食者,不知更有補母之法焉。
蓋補土者,莫先於補火,如人不思飲食,此屬陽明胃土受病,須補少陰君火,歸脾湯正補心火以生胃土也。
如人能食而不化,此屬太陰脾土受病,須補少陰相火,八味丸正補相火,以生脾土也。
豈知補火之神功,更兼滋水之妙用,蓋脾胃能化萬物,實由於水火二氣之中,五行相克為用,相克即所以相成,水不得土籍,何處以發生?土不得水,燥槁何能生物?故土以成水柔潤之德,水以成土化育之功,水土相資,故脾為太陰濕土,全賴以水為用,故曰:補脾不若補腎者,既補腎中之火,尤補腎中之水,補火者生土也,補水者滋土也。
太陰濕土,全仗以濕為用,苟不知此,而徒以辛香燥熱,以為助脾開胃,適足致為燥裂,無用之土矣。
猶天之不雨,地土不能濕潤,則水土不和,而生化之令不行。
且造化生物,惟有陽和一氣,即如鴨卵,以火暖而雛,蠶子以人懷而出,陽春一轉,草木甲拆,觸類旁通,化育之理昭然矣。
肥人體倦,脾胃不和,食不飽悶,此胃有濕痰,鬱滯中焦,以致清陽不升,濁陰不降,痞塞填病,二便陰塞,宜用四君,則陳半升柴,則脾胃自強,情升濁降,鬱化滯行,津液四布。
濕流燥潤,二便如常,精神飲食俱健矣。
胃中元氣盛,則多食而不傷,過時而不飢。
脾胃俱旺,則能食而肥。
脾胃俱虛,則不能食而瘦。
飲食不節,則胃病。
胃病則氣短,精神少而生大熱,宜甘溫以除之。
形體勞後則脾病,脾辰則怠情嗜臥,四肢不收,宜調補以健之。
平人飲食入胃,先行陽道,而陽氣升浮,散滿皮膚,充塞頭頂,則九竅返利也。
病患飲食入胃,先行陰道而陰氣降沉,遽覺至臍下,輒欲小便,當臍有動氣,按之若痛,故九竅不利也。
《經》曰:陰精上奉其人壽。
謂脾胃既和,穀氣上升,春夏令行,故其人壽。
陽精所降,其人夭。
謂脾胃不和,穀氣下流,收藏令行,故其人夭。
又曰:人以水穀為本,故安穀則昌,絕穀則亡。
水去則榮散,穀消則衛亡。
榮散衛亡,將何以立?故血不可不養,衛不可不溫,然人之元氣充足,皆由脾胃之氣,無所傷損也。
下氣屬心虛,《經》云:夏脈者,心也。
心脈不及,下為氣泄者是也。
河間云:腸胃鬱結,穀氣內發,而不能宣通於腸胃之外,故善噫嚏而下氣也。
如顛癇癆瘵,若氣下泄不止者,必死。
此真氣竭絕,腸胃腠理閉塞,穀氣不能宣通於腸胃之外,故從腸胃中泄出此氣者,乃腸胃生養之氣也。
有胃病之後,而胃脈和平,其心腎肝肺之脈,反不能安其常者,此因中央氣弱,不能四迄,如母病而四子失乳,故現飢餒之象耳。
更有食後迷悶倦怠,轉欲小便者,即是元氣下陷也,宜補中益氣湯,倍加蜜酒炒升麻。
然安佚之人多犯之,蓋氣無神運,則下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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