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術堪輿學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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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傷寒溫病同用方 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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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0 04:28:4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治傷寒溫病同用方 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

 

[按︰] 熟地黃原非治寒溫之藥,而病至極危時,不妨用之,以救一時之急。

 

故仲景治脈結代,有炙甘草湯,亦用 乾地黃(即今生地),結代亦險脈也。

 

如無酸石榴時,可用龍骨( 搗)、牡蠣( 搗)各五錢代之。

 

一叟,年六旬餘。

 

素吸鴉片,羸弱多病,於孟冬感冒風寒,其脈微弱而浮。

 

愚用生黃 數錢,同表散之 藥治之,得汗而愈。

 

間日,因有緊務事,冒寒出門,汗後重感,比前較劇。

 

病臥旅邸,不能旋裡。

 

因延彼處醫者延醫,時身熱飲水,病在陽明之 府。

 

醫者因其脈微弱,轉進溫補,病益進。

 

更延他醫,以為上有浮熱,下有實寒,用附子、吳茱萸,加黃連治 之。

 

服後,齒齦盡腫,且甚疼痛,時覺煩躁,頻頻飲水,不能解渴。

 

不得已複來迎。

 

愚至,診其脈細而數,按 之略實。

 

遂投以此湯,加玄參六錢,以散其浮游之熱。

 

一劑牙疼即愈,煩躁與渴亦見輕。

 

翌日,用原方去玄參, 將藥煎成,調入生雞子黃三枚,作三次溫飲下,大便得通而愈。

 

一人,年二十,資稟素弱。

 

偶覺氣分不舒,醫者用三棱、延胡等藥破之。

 

自覺短氣,遂停藥不敢服。

 

隔兩日,忽發喘逆,筋惕肉動,精神恍惚。

 

脈數至六至,浮分搖搖,按之若無。

 

肌膚甚熱,上半身時出熱汗,自言心為熱迫,甚覺怔忡。

 

其舌上微有白苔,中心似黃。

 

統觀此病情狀,雖陡發於一日,其受外感,已非一日。

 

蓋其氣分不舒時,即受外感之時,特其初不自覺耳。

 

為其怔忡太甚,不暇取藥,急用生雞子黃四枚,溫開水調和, 再將其碗置開水盆中,候溫服之,喘遂止,怔忡亦見愈。

 

繼投以此湯,煎汁一大碗,仍調入生雞子黃三枚,徐徐溫飲下。

 

自晚十點鐘至早七點鐘,盡劑而病若失。

 

因其從前服藥傷氣,俾用玄參一兩、潞參五錢,連服數劑以善其後。

 

一童子,年十七。

 

於孟夏得溫証,八九日間,呼吸迫促,頻頻咳吐,痰血相雜。

 

其咳吐之時,疼連胸脅,上焦微嫌發悶。

 

診其脈,確有實熱,而數至七至,搖搖無根。

 

蓋其資稟素弱,又兼讀書勞心,其受外感又甚劇,故脈象若是之危險也。

 

為其胸脅疼悶兼吐血,遂減方中人參之半,加竹茹、三七(搗細沖服)各二錢。

 

用三七者,不但治吐血,實又兼治胸脅之疼也。

 

一劑血即不吐,諸病亦見愈。

 

又服一劑全愈。

 

一農家孺子,年十一。

 

因麥秋農家忙甚,雖幼童亦作勞田間,力薄不堪重勞,遂得溫病。

 

手足擾動,不能安臥,譫語不休,所言者皆勞力之事,晝夜目不能瞑。

 

脈象雖實,卻非洪滑。

 

擬 投以此湯,又慮小兒少陽之體,外邪方熾,不宜遽用人參,遂用生石膏兩半、蟬蛻一錢,煎服後,諸病如故。

 

複來詢方,且言其苦於服藥,昨所服者,嘔吐將半。

 

愚曰,單用生石膏二兩,煎取清汁,徐徐溫飲之,即可不吐。

 

乃如言服之,病仍不愈。

 

再為診視,脈微熱退,譫語益甚,精神昏昏,不省人事。

 

急用野台參兩半、生石膏二兩,煎汁一大碗,分數次溫飲下。

 

身熱脈起,目遂得瞑,手足稍安,仍作譫語。

 

又於原渣加生石膏、麥冬各一兩,煎汁二盅,分兩次溫飲下。

 

降大便一次,其色甚黑,病遂愈。

 

[按︰] 此証若早用人參,何至病勢幾至莫救。

 

幸即能省悟,猶能竭力挽回,然亦危而後安矣。

 

愚願世之用白虎湯者,宜常存一加人參之想也。

 

\x又按︰\x此案與前案觀之,凡用白虎湯而宜加人參者,不必其脈現虛弱之象 也。

 

凡諗知其人勞心過度,或勞力過度,或在老年,或有宿疾,或熱已入陽明之府,脈象雖實,而無洪滑之象,或脈有實熱,而至數甚數者,用白虎湯時,皆宜酌加人參。

 

寒溫証表裡皆虛,汗出淋漓,陽明胃腑,仍有實熱者,用此湯時,宜加龍骨、牡蠣。

 

一童子,年十六, 於季冬得傷寒証。

 

因醫者用發表藥太過,周身時時出汗,仍表裡大熱,心中怔忡,精神恍惚。

 

脈象洪數,按之 無力。

 

遂用此湯,加龍骨、牡蠣(皆不 )各一兩,煎汁一大碗,分數次溫飲下,盡劑而愈。

 

仲景治傷寒脈結代者,用炙甘草湯,誠佳方也。

 

愚治寒溫,若其外感之熱不盛,遇此等脈,即遵仲景之法。

 

若其脈雖結代,而外感之火甚實者,亦用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

 

曾治一叟,年六旬餘。

 

於孟冬得傷寒証,五六日間,延愚診視。

 

其脈洪滑,按之亦似有力。

 

表裡俱覺發熱,間作呻吟,又兼喘逆,然不甚劇。

 

投以白虎湯,一劑大熱稍減。

 

再診其脈,或七八動一止,或十餘動一止,兩手皆然,而重按無力。

 

遂於原方中加人參八錢,兼師炙甘草湯中用乾地黃之意,以生地代知母。

 

煎汁兩盅,分二 次溫飲下。

 

脈即調勻,且較前有力,而熱仍如故。

 

從前方中生石膏二兩遂加倍為四兩,煎汁一大碗,俾徐徐溫飲下,盡劑而愈。

 

[按︰] 治此証時,愚習用白虎湯,而猶未習用白虎東加參也。

 

自此以後,凡年過六旬之人,即脈甚洪實,用白虎湯時,亦必少加人參二三錢。

 

結代之脈雖並論,究之結脈輕於代脈,故結脈間有宜開通者。

 

曾治一叟,年六十餘,大便下血,醫治三十餘日,病益進。

 

日下血十餘次,且多血塊,精神昏憒。

 

延為診視,脈洪實異常,至數不數,惟右部有止時,其止無定數,乃結脈也。

 

其舌苔純黑,知系溫病大實之証。

 

從前醫者,但知治其便血,不知治其溫病可異也。

 

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將石膏改用四兩,煎湯三盅,分三次溫飲下。

 

每次送服旱三七細末一錢。

 

如此日服一劑,兩日血止,大便仍滑瀉,脈象之洪實減半,而其結益甚,且腹中覺脹。

 

詢其病因,知得諸惱怒之後。

 

遂改用萊菔子六錢,而佐以白芍、滑石、花粉、茅根、甘草諸藥,一劑脹消。

 

脈之至數調勻,仍稍有洪實之象,滑瀉亦減。

 

再投以滋陰清燥湯,一劑瀉止,脈亦平和。

 

寒溫之証,最忌舌乾。

 

至舌苔薄而乾,或乾而且縮者,尤為險証。

 

而究其原因,卻非一致。

 

有因真陰虧損者,有因氣虛不上潮者,有因氣虛更下陷者,皆可治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

 

蓋人參之性,大能補氣,元氣旺而上升,自無下陷之虞。

 

而與石膏同用,又大能治外感中之真陰虧損,況又有山藥、知母,以濡潤之乎。

 

若脈象虛數者,又宜多用人參,減石膏一兩,再加玄參、生地滋陰之品。

 

煎汁三四茶盅,徐徐溫飲下,一次只飲一大口,防其寒涼下侵致大便滑瀉。

 

又欲其藥力息息上達,助元氣以生津液,飲完一劑,再煎一劑,使藥力晝夜相繼,數日舌潤火退,其病自愈。

 

一人年二十餘,素勞力太過,即覺氣分下陷。

 

一 歲之間,為治愈三次。

 

至秋杪感冒時氣,胸中煩熱滿悶,燥渴引飲,滑瀉不止,微兼喘促。

 

舌上無苔,其色鮮紅,兼有砂粒。

 

延醫調治,投以半補半破之劑。

 

意欲止其滑瀉兼治其滿悶也。

 

服藥二劑,滑瀉不止。

 

後愚為診視,其脈似有實熱,重按無力。

 

遂先用拙擬加味天水散止其滑瀉。

 

方中生山藥用兩半、滑石用一兩,一劑瀉止。

 

繼服滋陰清火之劑,數劑喘促亦愈,火亦見退。

 

唯舌乾連喉,幾不能言,頻頻飲水,不少濡潤,胸中仍覺滿悶。

 

愚恍悟曰︰此乃外感時氣,挾舊病複發,故其脈象雖熱,按之不實。

 

其舌乾如斯者,津液因氣分下陷而不上潮也。

 

其胸中滿悶者,氣分下陷,胸中必覺短氣,病患不善言病情,故漫言滿悶也。

 

此時大便不行已五日。

 

遂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一劑病愈十之七八,而舌之乾亦減半。

 

又服一劑,大便得通,病覺全愈。

 

舌上仍無津液,又用潞參一兩、玄參兩半,日服一劑,三日後舌上津液滋潤矣。

 

一童子,年十三,於孟冬得傷寒証。

 

七八日間,喘息鼻煽動,精神昏憒,時作譫語,所言者皆勞力之事。

 

其脈微細而數,按之無力。

 

欲視其舌,乾縮不能外伸,啟齒探視,舌皮有瘢點作黑色,似苔非苔,頻飲涼水,毫無濡潤之意。

 

愚曰︰此病必得之勞力之餘,胸中大氣下陷,故津液不能上潮,氣陷不能托火外出,故脈道瘀塞。

 

不然,何以脈象若是,恣飲涼水而不滑瀉乎?遂治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煎汁一大碗,徐徐溫飲下,一晝夜間連進二劑,其病遂愈。

 

[按︰] 脈虛數而舌乾者,大便雖多日不行,斷無可下之理,即舌苔黃而且黑亦不可下。

 

惟按上所載治法,使其大便徐徐自通,方為穩善。

 

若大便通後,而火猶熾,舌仍乾者,可用潞參一兩、玄參二兩煮汁,徐徐飲之,以舌潤火退為度。

 

若或因服藥失宜,大便通後,遂滑瀉,其虛火上逆,舌仍乾者,可用拙擬滋陰固下湯去滑石,加沙參數錢。

 

若其為日既久,外感之火全消,而舌乾神昏,或呼吸之間,常若氣不舒,而時作太息者,此大氣因服藥下陷,病雖愈而不能自複也。

 

宜單用人參兩許 煎湯服之,或少加柴胡亦可(此証有案在升陷湯下宜參觀)。

 

若微有餘熱,可加玄參佐之。

 

寒溫下後不解,醫者至此,恆多束手。

 

不知《傷寒論》原有治此証的方,即白虎加人參湯也。

 

其一百六十八節云︰“傷寒病,若吐、若下後,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 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愚生平治寒溫,未有下後不解者,於仙露湯後曾詳論之。

 

然恆有經他醫下後不解,更延愚為延醫者,其在下後多日,大便未行,脈象不虛弱者,即按《傷寒論》原方。

 

若在甫下之後, 或脈更兼虛弱,即以山藥代粳米,或更以生地代知母,莫不隨手奏效。

 

蓋甫下之後,大便不實,驟用寒涼,易至滑瀉。

 

而山藥收澀,地黃粘潤,以之代粳米、知母,實有固下之力,而於脈之兼虛弱者,則尤宜也。

 

況二藥 皆能滋真陰,下後不解,多系陰分素虛之人,陰分充足,自能勝外感之餘熱也。

 

寒溫之証,過十餘日大熱已退,或轉現出種種危象。

 

有宜單治以人參,不必加人參於白虎湯中者。

 

王宇泰曰︰余每治傷寒溫熱等証,為庸醫妄汗、誤下已成壞証,危在旦夕者,以人參二兩,童子小便煎之,水浸冰冷,飲之立效。

 

又張致和曾治一傷寒壞証,勢近垂危,手足俱冷,氣息將斷。

 

用人參一兩、附子一錢,於石□內煎至一碗,新汲水浸之冰冷,一服而盡。

 

少頃病患汗出,鼻梁尖上涓涓如水。

 

蓋鼻梁應脾,若鼻端有汗者可救,以土在人身之中周遍故也。

 

又︰愚曾治一溫証,已過兩旬,周身皆涼,氣息奄奄。

 

確知其因誤治,胸中大氣下陷。

 

遂用人參一兩、柴胡二錢,作湯灌之,兩劑全愈。

 

此証詳案,在拙擬升陷湯下可參觀。

 

白虎東加人參,又以山藥代粳米,既能補助氣分托邪外出,更能生津止渴,滋陰退熱,洵為完善之方。

 

間有真陰太虛,又必重用滋陰之藥以輔翼之,始能成功者。

 

一媼,年過七旬,於孟夏得溫証,五六日間,身熱燥渴,精神昏憒,舌似無苔,而舌皮數處作黑色,乾而且縮。

 

脈細數,按之無力。

 

當此高年,審証論脈,似在不治。

 

而愚生平臨証,明明見不可治之証,亦必苦心研究而設法治之,此誠熱腸所迫,不能自已,然亦往往多有能救者。

 

躊躇再四,為疏兩方。

 

一方即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一方用熟地黃二兩,生山藥、枸杞各一兩,真阿膠(不炒)五錢,煎湯後,調入生雞子黃四枚。

 

二方各煎汁一大碗,徐徐輪流溫服,閱十點鐘,盡劑而愈。

 

自言從前服藥,皆不知覺,此時則猶如夢醒。

 

視其舌上猶乾黑,然不縮矣。

 

其脈至數仍數,似有餘熱。

 

又用玄參二兩、潞參一兩煎湯一大碗,徐徐溫服,一日一劑,兩日大便得通。

 

再視其舌,津液滿布,黑皮有脫去者矣。

 

隔數日,其夫年與相等,亦受溫病。

 

四五日間,煩熱燥渴。

 

遣人於八十裡外致冰一擔,日夜食之,煩渴如故。

 

複迎愚延醫,其脈洪滑而長,重按有力,舌苔白濃,中心微黃。

 

知其年雖高而火甚實也。

 

遂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將方中石膏改用四兩,連進兩劑,而熱渴俱愈。

 

其家人疑而問曰︰此証從前日食冰若干,熱渴分毫不退,今方中用生石膏數兩,連進兩劑而熱渴俱愈,是石膏之性涼於冰遠矣。

 

愚曰︰非也。

 

石膏原不甚涼,然盡量食冰不愈而重用生石膏即愈者,因石膏生用能使寒溫之熱有出路也。

 

西人不善治寒溫,故遇寒溫實熱証最喜用冰,然多有不愈者。

 

至石膏生用,性能發汗,其熱可由汗解。

 

即使服後無汗,亦可宣通內蘊之熱,由腠理毛孔息息達出,人自不覺耳。

 

[按︰] 此証與前証,年歲同,受病之時亦同。

 

而一則輔以熟地、枸杞之類,以滋真陰;一則重加生石膏,以清大熱。

 

此乃隨病、脈之虛實,活潑加減,所以投之輒效也。

 

憶五年前,族家姊,年七旬有三,忽得癱瘓証,迎愚診視。

 

既至見有醫者在座。

 

用藥一劑,其方系散風補氣理痰之品,甚為穩善,愚亦未另立方。

 

翌日,脈變洪長,知其已成傷寒証。

 

先時,愚外祖家近族有病者,訂於斯日迎愚,其車適至,愚將行,謂醫者曰︰此証乃癱瘓基礎預伏於內,今因傷寒而發,乃兩病偕來之証。

 

然癱瘓病緩,傷寒病急。

 

此証陽明實熱,已現於脈,非投以白虎加人參湯不可,君須放膽用之,斷無差謬。

 

後醫者終畏石膏寒涼,又疑癱瘓証不可輕用涼藥。

 

遲延二日,病勢垂危,複急迎愚。

 

及至,則已夜半矣。

 

診其脈,洪而且數,力能搏指,喘息甚促,舌強直,幾不能言。

 

幸喜藥坊即在本村,急取白虎加人參湯一劑,方中生石膏用三兩,煎湯兩盅,分二次溫飲下,病稍愈。

 

又單取生石膏四兩,煮汁一大碗,亦徐徐飲下,至正午盡劑而愈。

 

後癱瘓証調治不愈,他醫竟歸咎於愚。

 

謂從前用過若干石膏,所以不能調治。

 

吁﹗年過七旬而癱瘓者,愈者幾人?獨不思愚用石膏之時,乃挽回已盡之人命也。

 

且《金匱》治熱癱癇,有風引湯,原石膏與寒水石並用。

 

彼謗愚者,生平蓋未見《金匱》也。

 

嘗治一少年,素羸弱多病。

 

於初夏得溫証,表裡俱熱,延醫調治不愈。

 

適愚自他處治病歸,經過其處,因與其父素稔,入視之。

 

其脈數近六至,雖非洪滑鼓指,而確有實熱。

 

舌苔微黃,雖不甚乾,毫無津液。

 

有煎就藥一劑未服,仍系發表之劑,乃當日延醫所疏方,其醫則已去矣。

 

愚因謂其父曰︰此病外感實熱,已入陽明之府。

 

其脈象不洪滑者,元氣素虛故也。

 

陽明府熱之証,斷無發表之理。

 

況其脈數液短,兼有真陰虛損之象尤忌發汗乎。

 

其父似有會悟,求愚另為疏方。

 

本擬用白虎加人參湯,又思用人參,即須多用石膏,其父素小心過度,又恐其生疑不敢服,遂但為開白虎湯,方中生石膏用二兩。

 

囑其煎汁兩茶盅,分二次溫飲下,服後若餘火不淨,仍宜再服清火之藥。

 

言畢,愚即旋裡。

 

後聞其服藥後,病亦遂愈。

 

遲十餘日,大便又燥結,兩腿微腫,將再迎愚延醫。

 

而其父友人有自謂知醫者,言其腿腫,系多服生石膏之過。

 

而孰知系服石膏猶少之過哉﹗病家竟誤聽其言,改延他醫,投以大劑承氣湯,服後其人即不語矣,遷延數日而亡。

 

夫自謂知醫者,不過欲炫己之長,而妄指他人之短。

 

豈知其言之一出,即足誤人性命哉﹗ 至產後之証,忌用寒涼。

 

而果系產後溫証,心中燥熱,舌苔黃濃,脈象洪實,亦宜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而更以玄參代知母則尤妥善。

 

蓋愚於產後溫証之輕者,其熱雖入陽明之府,脈象不甚洪實,恆重用玄參一兩或至二兩,輒能應手奏效;若系劇者,必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而更以玄參代知母方能有效。

 

誠以石膏、玄參,《神農本草經》皆明載其治產乳。

 

故於產後溫病之輕者,可單用玄參。

 

至溫病之劇者,不妨石膏、玄參並用也。

 

然用石膏必須佐以人參,因其時當產後,其熱雖實,而體則虛也。

 

不用知母者,《神農本草經》未載其治產乳,不敢師心自用,漫以涼藥治產後也。

 

友人吳××,深通醫學,其侄××亦知醫,有戚家延之治產後病。

 

臨行,吳××囑之曰︰果系產後溫熱,陽明胃府大實,非用《衷中參西錄》中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更以玄參代知母不可。

 

及至診之,果系產後溫証,病脈皆甚實。

 

××遵所囑,開方取藥。

 

而藥坊皆不肯與,謂產後斷無用生石膏之理,病家因此生疑,××辭歸。

 

病家又延醫治數日,病勢垂危,複求為延醫。

 

攜藥而往,如法服之,一劑而愈。

 

附錄︰ 滄縣董××來函︰趙××,患溫病。

 

醫者投以桂枝湯,覺熱渴氣促。

 

又與柴胡湯,熱尤甚,且增喘嗽,頻吐痰涎,不得臥者六七日。

 

醫者謂病甚重,不能為矣。

 

舉家聞之,惶恐無措。

 

伊芳弟××延為延醫。

 

既至,見病患喘促肩息,頭汗自出,表裡皆熱,舌苔深灰,縮不能言。

 

急診其脈,浮數有力,重按甚空。

 

因思此証陽明熱極,陰分將竭,實為誤服桂枝、柴胡之壞証。

 

急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更以玄參代知母。

 

連服兩劑,渴愈喘止,脈不浮數,仍然有力,舌伸能言,而痰嗽不甚見輕。

 

繼投以從龍湯,去 蘇子,加人參四錢,天冬八錢,服七劑全愈。

 

又︰一趙姓婦,年二十餘,產後八九日,忽得溫病。

 

因誤用熱藥發汗,致熱渴喘促,舌苔乾黑,循衣摸床,呼索涼水,病家不敢與。

 

脈弦數有力,一息七至。

 

急投以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為系產後,更以玄參代知母。

 

方中生石膏,重用至四兩。

 

又加生地、白芍各數錢。

 

煎湯一大碗,分四次溫飲下,盡劑而愈。

 

當時有知 醫者在座,疑而問曰︰“產後忌用寒涼,何以如此放膽,重用生石膏?且知母、玄參皆系寒涼之品,何以必用玄參易知母?”答曰︰“此理俱在《衷中參西錄》中”,遂於行篋中出書示知,醫者細觀移時,始喟然嘆服。

 

又︰外祖家表妹,因產後病溫,服補藥二十餘劑,致大熱、大渴、大汗,屢索涼水。

 

醫者禁勿與飲,急欲投井。

 

及生視之,舌黑唇焦,目睛直視,譫語發狂。

 

診其脈,細數有力。

 

問其小便赤澀,大便紫黑粘滯,不甚通利。

 

蓋以產後血虛,又得溫病,兼為補藥所誤,以致外邪無由而出,內熱如焚,陰血轉瞬告罄。

 

急投以白虎加人參湯,仍用山藥、玄參代粳米、知母。

 

服後,一夜安穩。

 

黎明,旋又反複,熱渴又如從前。

 

細思產後血室空虛,邪熱乘虛而入,故大便紫黑,宜調以桃仁承氣湯,以下其瘀血,邪熱當隨之俱下。

 

因小便赤澀,膀胱蓄熱,又加滑石四錢,甘草錢半。

 

乃開藥局者系其本族,謂此藥斷不可服。

 

病家疑甚,複延前醫相質。

 

前醫謂,此病余連治三次,投以溫補藥轉劇,昨服白虎加人參湯,既稍見輕,想服承氣湯亦無妨也。

 

病家聞之,始敢煎服。

 

因方中大黃重用六錢,俾煎湯一盅半,分三次溫飲下。

 

逾三點鐘,降下大便如膠漆者二次,鮮紅色者一次,小便亦清利,脈淨身涼而愈。

 

又︰趙××之子,年十九歲,偶得溫病,醫者下之太早,大便轉不通者十八日,熱渴喘滿,舌苔乾黑,牙齦出血,目盲譫語,腹脹如鼓,臍突出二寸,屢治不效。

 

忽大便自利,完穀不化,隨食隨即瀉出。

 

診其脈,盡伏。

 

身冷厥逆,氣息將無。

 

乍臨茫然不知所措,細詢從前病狀及所服之藥,始悟為陽極似陰,熱深厥亦深也。

 

然須用藥將其滑瀉止住,不複熱邪旁流,而後能治其熱厥。

 

遂急用野台參三錢,大熟地、生山藥、滑石各六錢。

 

煎服後,瀉止脈出,洪長滑數,右部尤甚。

 

繼擬以大劑白虎加人參湯,生石膏重用至八兩。

 

竟身熱厥回,一夜甚安。

 

至明晨,病又如故。

 

試按其腹中,有堅塊,重按眉皺似疼,且其腹脹臍突若此,知其內有燥糞甚多。

 

遂改用大黃一兩,芒硝六錢,赭石、蔞仁各八錢,煎湯一大盅,分兩次溫飲下。

 

下燥糞二十七枚而愈。

 

奉天鐵嶺楊××來函︰ 本村張氏婦,得溫病,繼而小產,猶不以為意。

 

越四五日,其病大發。

 

遍請醫生,均謂瘟病小產,又兼邪熱太甚,無方可治。

 

其夫造門求為延醫。

 

生至其家,見病患目不識人;神氣恍惚;渴嗜飲水,大便滑瀉;脈數近八至,且微細無力;舌苔邊黃中黑,縮不能伸。

 

為其燥熱,又兼滑瀉,先投以滋陰清燥湯,一劑瀉止,熱稍見愈。

 

繼投以大劑白虎加人參以山藥代粳米湯,為其產後,以玄參代知母,為其舌縮脈數,陰分大虧,又加枸杞、生地。

 

煎湯一大碗,調入生雞子黃三枚,分數次徐徐溫飲下。

 

精神清爽,舌能伸出,連服三劑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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